阿圆收拾东西跟表姐出了慧香书院,刚出门口,就见陈瑜在墙角树下跟她招手。
陈瑜此人,肖梓晴也认得,她问:“可是你那位师父又来找你了?”
阿圆想:“兴许是的。”
两人走过去,果然听陈瑜道:“褚姑娘,我家公子听说考完试,喊你过去问问话。”
阿圆搅着衣摆,期期艾艾地问:“问什么话?”
她最怕长辈问考得好不好之类的了,对于她这种回回考倒数的人来说,无疑是种酷刑。
“小的也不知,褚姑娘,公子已在前头茶楼里等着了。”
肖梓晴同情了把表妹,说道:“既是你师父找你,那你便去吧。”
“表姐不陪我一起?”
对于这种事情,肖梓晴也心有余悸,她并不打算淌这趟浑水。说:“我先回去,还有事,等得空了去找你玩啊。”
“哦。”
阿圆蔫蔫地跟着陈瑜走。
萧韫就坐在集贤街的茶馆里头,还是上好的雅间,阿圆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瓜果茶点。
看见这副场景,她忐忑了一路的心总算缓和了些。
“沈哥哥。”她喊,然后走过去行了一礼。
“坐。”
萧韫见她垂头丧气地出考场,莫名地就想笑。他也不急着问情况,而是把她最爱吃的桂花糕盘子推到她面前。
“饿了吗?”
“嗯。”阿圆点头。
考试是个力气活,不仅费脑子还费心神,这般紧张半天下来,力气也费不少。
这会儿,早就饿了。
“大哥哥怎么在这里?”阿圆含了块糕点进口中,囫囵不清地问。
“闲来无事喝喝茶。”
“哦。”
见她嘴边沾了些糕点屑,萧韫下意识地抬手帮她擦。
阿圆却是一愣,随即往后仰了仰:“我自己来,我有帕子呢。”
“嗯?”萧韫挑眉:“嫌哥哥的手脏?”
“不是,”阿圆摇头:“怕弄脏沈哥哥的手。”
萧韫笑。
等她擦完,他捏了块玫瑰花糕喂过去,随口问:“考得如何?”
来了!来了!
阿圆头皮发麻,没敢吭声。
“怎么?”萧韫促狭:“考得不好?”
“我也不知好不好呢,”阿圆小声说:“反正反正我尽力了的。”
萧韫想起那张三分之一答非所问的题卷,点了点头:“我知道。”
?
阿圆抬眼:“沈哥哥知道?”
“自是清楚,”萧韫说:“小丫头连绑沙袋练字都不曾喊累,这么努力定然是尽力的。”
阿圆羞赧。想说,不是,也挺累的,但看在每天都有好吃的糕点的份上,她忍着罢了。
“可有信心去慧香书院读书?”萧韫故意问。
“唉!”阿圆叹气:“我也不知呢,我按着表姐传授的经验做题的,也不知能不能考中。”
慧香书院考试分两门,一门是题卷,二十四道题。另外的就是考一门才艺,阿圆没什么才艺,就准备作文章写字。
考完题卷,她一并把作好的文章也交上去了。至于能不能考中,这就看阅卷夫子了。
萧韫喝了口茶,缓缓问:“你表姐传授经验?”
“嗯,”阿圆说:“今早陪我来考试的路上说的。”
“传授了何经验?”
“就是”阿圆不好意思道:“不会的就蒙,或是随便写首打油诗,只要字迹工整即可。”
“”
萧韫听了,语塞良久,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平日在家读的什么书?”
他突然认真问起来,阿圆坐直,连糕点也不敢吃了。
回道:“《孝经》、《女戒》,还有”
“还有什么?”
阿圆悄悄抬眼,声如蚊呐:“还有话本子。”
“”
“请的什么夫子?”
“没有夫子。”
“为何没有夫子?”
阿圆没说话,因为单独请夫子太贵了,她都是去私塾里读的。私塾只需交束脩就行,不讲究其他,学得好不好,夫子大约是不管的。
不过,很快萧韫也明白过来了,他伸手捏了捏阿圆的脸颊。
又听阿圆说:“我姐姐读书厉害,她每回休沐回家就教我呢。”
“你还有个姐姐?”
“嗯。”阿圆自豪道:“姐姐在国子监读书,她有个同窗叫颜婧儿,还是顾丞相的妹妹呢。”
哦,萧韫了然,顾景尘的那个小未婚妻。
听说过。
他促狭道:“你姐姐读书厉害,为何你就”
这时,小姑娘突然抬脸,鼓着两颊,墨玉的眸子晶润,还含着几丝怒气与不满。
“沈哥哥是不是想说我笨?”
“”
萧韫的话刚到舌尖,就拐了个弯:“不会,所谓笨鸟先飞,小丫头如此勤奋,不出两年,定能出类拔萃。”
阿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萧韫莞尔:“真是这么想的?”
“嗯。”阿圆点头,毫无自觉地开始告状:“今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