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范宝忠的发言,查连升实在不住了,他右手在桌子上不断地摩挲着。一旁的查向利盯着父亲的动作,他知道,这是父亲克制自己情绪的一种习惯动作。终于,查连升按耐不住了,再次打断范宝忠的话,说:“说到房子的事,我在兔山投资一个亿,竞得一块地,打算建一个2千户的公务员小区。唉,哪晓得,你们南当锡业把大学生公寓建到了工业园区,还有你,佘老板,你在工业园区边建的那个南当一中分校!你们这一搞,我惨了,年轻人都到工业园区附近买房子去了。到现在仅有十几个人来签订了意向性合同。我这回可能要亏得裤衩都不剩了。”“查老板,实际南当城比工业园区好在,南当城冬暖夏凉,真正的春城,比省城南疆气候好。你在城里建公务员小区,肯定能赚钱。”商言安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把杯子拿在手里,缓缓地说。“南当的经济发展,现在都在围绕着工业园区周边展开,南当城将来的发展就是旅游居家,查老板的主意不错。”佘老板夸奖道。“佘老板,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亏得快哭了。”查连升听到佘老板的话,苦笑着说。“实际,年轻人们都喜欢住在城里,只是每天开车过隧道,来回要交费40元,一年下来,开销太大,年青人们才选择在园区附近买房。”范宝忠插话道。商局长端着杯子,听完范宝忠的话,点了点头,说:“是呀,我们园区周边的公务员也是这样说的。他们说要是过隧道不收费,他们也不想住在那热烘烘的,缺少文化生活的园区边。”她缓了缓,然后以试探的口气说:“要不,查老板,你就做点善事,把这过隧道的钱给免了?”查向利一听,心里的无名火窜了上来,他张口想说,却感觉到父亲的手在按在自己大腿上。他用眼睛瞥了父亲一眼,父亲用眼神示意他别吱声。“是呀,要是能免,我也愿意免呀。不过,在商言商,我也不能喝着西北风来做善事。那隧道,我光成本就2个亿。要不这样了,我们请个事务所来审审,我成本多少,就按多少有偿转让给政府,那些银行利息什么的,算我的,行吗?商局。”查连升话音一落,在坐的各位都把目光盯向正座的商言。“对呀。”在坐浙江老板们齐声应道。商言本想将查连升军的,这下反让他给倒将了。而且让浙江老板们抱起了团。她不由得打量起查连升父子来:父子俩个头、长相,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没准,这查向利将来也是个狠角色。”想想在飞机上与查向利的谈话,她内心笑了笑,暗暗夸奖道。“唔,这个嘛,你知道我也做不了主,我可以向上反映反映。”商言双手转着杯子,脸上挂着笑脸对查连升说。范宝忠在股份公司当老总时,经常与浙江老板打交道,因为股份公司的井下掘进项目,主要是浙江老板们来竞标。他对这些浙江老板,尤其是温州老板们的映像极佳。团结,齐心,一人有难,大家支援,一人相求,大家全力帮助。而且讲信誉,从不搞拖欠。他常常感叹:难怪温州人是中国最会做生意的人,原来他们本身的素质造就了他们能在商海泛舟的素质。“南当的锡文化,几千年的历史了,怎么不好好利用一下这无形资产,好好打造一下南当的旅游业呢?我看来南当旅游的人也不多嘛。”尽管查向利今天的角色充其量只是个旁听生的角色,但年轻人的那种冲劲,让他忍不住开口了。查向利的话,说到了商言的心坎上了。她一直想把话题往南当不景气的旅游上引,希望在坐的老板们给她支支招,或者在旅游发展上再投点,但会议开成了老板们的诉苦会。现在,终于有人开腔了。“是呀,这位年轻人说得对,范主任,你们公司是锡文化的最大传承单位,能谈谈怎么传承和发展锡文化吗?”商言停止了手中杯子的转动,眼睛盯着范宝忠说。“公司班子已经同意建个锡博物馆,把那些工业文物好好收藏起来,如老祖宗们选矿用的云槽、石磨,还有淘汰了的反射炉,1897年英国生产的电机、1900年加拿大生生的矿井提升机什么的。”“能搞工业旅游吗?比如说参观锡是怎么采出来的,矿是怎么选出来的?怎么冶炼出来的?还有,锡工艺品的开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查向利接着问道。查连升想制止儿子的问话,因为这些东西只是儿子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这些东西实际上他们刚来时也那么想的。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要想做大南当的旅游,有点像金庸小说中的跳起来,踩着自己左右脚就能飞天的说法那样荒诞。“年轻人,让他谈谈理想也是一种锻炼。”查连升内心这样想到。于是,他转而带着鼓励的笑容,听着儿子阔论高谈。“我们打算把我们在市区附近的坑道拿出来与愿意合作的企业和个人搞工业旅游,至于锡工艺品的拓展嘛,南疆理工大学已经发明了一种涂层材料,它能让锡工艺品呈现五彩缤纷的光芒,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灰头土脸的了。”范宝忠面对查向利咄咄逼人的追问,耐心地解说着。“查老板,你儿子对旅游项目那么感兴趣,要不你来和南当锡业合作合作?搞个工业旅游项目?”查连升听完范宝忠的介绍,知道商言会这样激他,他已经想好了回答的词。他喝了口茶水,从容地说:“行呀,只要南当锡业真心合作,我愿意。”众人听到查连升的话,小声地议论开来了。商言看看手机,说:“时间不早了,今天的会就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