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儿醒来后,觉得周身疼痛,左肩膀还未痊愈,左胸又中了一剑。看得绑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心里实在有些后怕,差一点就刺到心脏,小命就呜呼了。
躺久了,全身不舒畅,赵柳儿挣扎着起身,一个拉扯,痛得要命,赵柳儿不禁呼出声音。刚来到门口的韩牧一个箭步跑了进来,着急地对赵柳儿询问:“怎么,伤口很疼吗?”
看着如此关切的韩牧,赵柳儿受宠若惊,脸添上红晕。她低下头,避免与韩牧眼神触碰,“没,就一点点疼。”
确认赵柳儿的伤口没崩裂开来,韩牧诙谐道:“赵姑娘,你以身救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赵柳儿听后,本就红晕的脸像极了傍晚赤红的晚霞,她急吼道:“韩牧,我傻了不成?像你这么冷心冷肺的人,我敢有什么想法?”
怕韩牧不相信,赵柳儿继续说道:“你现在非常重要,我还等着你回盛京后呈奏殿下,把王刘一伙一网打尽呢。若是路上你出了个万一,那帮人逍遥法外,李寡妇就白死了,这冤屈必须帮她洗清。”
“就这个?”韩牧挑了挑眉,原来她替他挡剑不过是想替李寡妇申冤。“我前几日就回奏殿下了,陛下已经准备治他们的罪,他们就是狗急跳墙才来刺杀我的。不过,就凭他们,自寻死路。昨日都已被拉去斩立决了。”
赵柳儿嘟囔着小嘴,坏人已经死光光了。早知道就不必扑过去了,白挨了一剑。
“看我为你受伤的份上,特使好歹也感谢我呀。”赵柳儿心想,不能白挨一剑,讨点报酬也好。
岂料韩牧根本不买账,他瞟了一眼赵柳儿,“那一剑,本就刺不到我,是你傻不拉丁往剑口上撞,还赖在我身上。不过,我大人有大量,看你受伤份上,就免了盛京给你们住的租钱。”
果真小气之人。租钱顶几个钱啊?赵柳儿心里嘟囔,却忍着不敢说出来。
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温子孺带着药箱走了进来。看到赵柳儿醒了,满眼欢喜,“醒了?”又倾身向前检查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到了她。“嗯,恢复得很好。”转而又柔声责问,“你这小身板,弱得很,禁不住折腾。韩特使武功高强,犯不着你以身挡剑。”言语间,充满关爱和柔情。
赵柳儿听着这些话语,又仔细端详温子孺,这眉毛间何其熟悉,就那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熟悉。赵柳儿谨慎开口道:“温大夫,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温子孺俯下身子,用中指轻轻弹了弹赵柳儿的头,宠溺地说道:“柳儿,我是你的子孺兄。”
子孺?温子孺?就是那个住在她家隔壁,经常护着她的温子孺。
每次她哭闹,暴雨如注,孩子们都背后喊她瘟神,不愿与她玩。就只有温子孺,毫不嫌弃,护着她不被其他人欺负,还跟她一同面对风雨。
可她六周岁时,他的阿爹把他带回盛京了。那日,怕她伤心,温子孺还不让她相送,以至于她闷闷不乐好长时间。
“那么多年了,为何你不曾回来看看我?”赵柳儿非常感伤。若是温子孺一直陪伴她成长,她的童年必定没那么苦难。温子孺,曾是她心中的一道光。
温子孺揉了揉赵柳儿的头发,就如多年前,“我回了,只不过,你又搬家了。”
韩牧看着两人情意绵绵,觉得非常刺眼,尤其看到温子孺揉赵柳儿的头发,心里更是着了火一般。“温大夫也不见得多长情的,若是有心寻找,岂找不着?别给自己身上贴金子了。”
温子孺听了也不怒,他柔声说道:“外祖母突发疾病,这些年一直在她身旁尽孝道,没时间回金华郡。”他温柔地看着赵柳儿,他知道她懂他。
赵柳儿垂下头,低声细语:“能再见子孺,我已很开心。”
“我亦是。”温子孺笑得春风拂面。
韩牧看着温情相视的两人,越看越觉得不爽,恨不能掰开两人。
回盛京的路上,温子孺和赵柳儿同乘马车,马车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李立跟韩牧骑着马,看到韩牧一路黑着脸,大气不敢出。
走到半路,看到竹林间,有一茶水店,韩牧命一行人停下来休息。温子孺扶着赵柳儿下了马车。
经营茶水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娘子温柔体贴,夫婿能干勤劳,两人忙碌着擦桌端茶,看起来温馨幸福。
温子孺挑了张阴凉处的桌子,邀着赵柳儿在对面坐下。韩牧紧随在旁边桌子坐下。瞧着浅笑安然的赵柳儿,不由挖苦道:“跟赵姑娘这么久,还不知你如此喜欢卖笑!”
赵柳儿立马拉下脸,心里懊悔不已,她是吃错了药,才替他挡剑的。
“柳儿,以后要擦亮双眼,莫要为了缺德人平白伤了自己。”温子孺意有所指。
赵柳儿心领神会,“是是,甭替不相关的人生气。”赵柳儿觉得,跟韩牧相处多了,自己的心也会越来越强大。
茶水店的娘子端来一壶茶水,赵柳儿热得发慌,主动要来一碗清凉汤。送到一半,却被喊韩牧截了去,一碗咕噜下了肚。赵柳儿瞪大了眼睛,“韩牧,枉你为贵公子,爱弱妇孺都不懂。”
韩牧轻轻放下碗,余光望着温子孺,“温大夫,受伤的人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