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摸到望春园的厨房。
他瞧着四处无人,便溜进去了。
当他看见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时,他当即愣住了。
随之也恍然。
吃完面条,他大方坦然离去。
厨房便出现了杏雨以及厨娘。
谭锡元打听了谭满言已醒,身子仍娇弱,要养上一段时日。
他才稍稍安心,朝主卧走去。
顾心瑶听到他的脚步声,抬首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低首,继续看手中的账簿。
谭锡元面上一窘,他顿了顿,才慢慢往顾心瑶身边凑去。
“如何了?”顾心瑶淡淡问道。
“……”
“是不是真让我说中了?”
“……”
未听他吱声,顾心瑶便从账簿之中抬首:“老太太这般偏袒他,只会害了他。今日他对言哥儿所做的事,我可以轻拿轻放,不过,你的确我要这般吗?”
闻言,谭锡元微怔。
他在想,顾氏这般,该不会给予他的考验?
还是说……鑫哥儿再这样下去,即便是无须她动手,鑫哥儿必定被毁之。
“你倒是说话啊!只要你说,我便依了你所言。”
谭锡元弱弱说道:“可你在之前,可不是这般的。”他提了那么多处罚,她愣是没同意。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她改了主意。
要毁掉一人,必将此人捧得高高,持续不断的宽恕,纵容,等日后慢慢习惯了,那离被毁之已不远了。
如此的惩罚,便是一生。
而今,她也无须得罪老太太,更无须与老太太有过多的争吵,挺好的。
谭锡元琢磨不透她的心绪,只能说道:“那你还是罚了鑫哥儿吧!也算是给言哥儿出气。”
“那我可不动手,你身为一家之主,由你执行,最合适不过了。”得罪人的事,还是让谭锡元来吧!再说了,这个家,得罪老太太,而老太太又不会恼怒太久的,那便只有谭锡元一人了。
“我……”谭锡元思索了,还是颔首应道:“行吧!”
虽然他是要承受他母亲的斥责,可好歹此事也能过去,倘若顾心瑶动手,只怕他母亲这辈子都会有怨恨顾心瑶的心结。
而且,他顺着顾心瑶的话,如此一来,顾心瑶心底的恼意,也能消散一些。
“依你之前所言的办。”顾心瑶淡道。
“好。”
顾心瑶总算将手中的账簿搁下,她缓缓起身,“今日你便待着主
卧,我不放心言哥儿,我今晚去陪他。”
谭锡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时的背影,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
顾心瑶从主卧出来后,杏雨一直提着灯笼,迟疑的问道:“娘子你为何会依了郎主的话去办呢?”
她还以为她家娘子如此紧张小公子的病情,她家娘子说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
没想到,这么快便妥协了。
这原由,她能不好奇吗?
顾心瑶沉默:“……”
她脑中浮现言哥儿醒后的第一句话,“母亲,父亲呢?”
言语之中满满对谭锡元的依赖。
之后,言哥儿说他看见谭锡元一跃而下,欲要救他,可他等不了,便有些往下沉了。
她明白言哥儿为何会与她这般说。
是因言哥儿心中,已是原谅谭锡元昔日的忽视,亦不想谭锡元在他以及谭满鑫之间左右为难。
继而,言哥儿他还冲她笑,说是听着母亲以及父亲的话,才吃下的药汤。
见他一心为谭锡元求情,身为她母亲,又岂会不依了他的话呢?
所以,方才她才会那样与谭锡元说。
杏雨见她许久未言,便讪讪说道:“娘子不说,那便不说吧!”
顾心瑶回神,淡淡一笑:“你便当我是心善吧!”
一会儿,便抵达了谭满言的厢房。
一直照顾谭满言的婆子,前至禀告顾心瑶,谭满言已睡下。
顾心瑶挥了挥手:“今日不用你守夜,我留在此处陪言哥儿。”
“是!”婆子未有迟疑,屈膝
下去。
顾心瑶步入里间,坐于榻边,看着谭满言稚嫩而纯真的睡颜,她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