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才觉得刚刚素心的话里头,有些不对劲。
为何是将礼还回去。
这……难道是两家闹僵了?
嗯,肯定是了。
那她方才问的话,不是……
目光隐藏着小心翼翼,再次朝顾柒柒看去。
只见顾柒柒面色如常,嘴角噙着平时的浅笑,“次儿媳犯了点小错,便被我家官人勒她回娘家自省,今日连同曹家也不必到。这也是我家官人主意。”
她家官人原话就是:又无朝中同僚,何须做那面子功夫。
“贤婿向来是有主意之人,他这般定也是恼怒了曹氏。”话完,韩丽娘不敢再继续聊此事,而是转移话题,问今日戏班子都唱什么戏曲。
一听顾柒柒说了可点戏曲,她赶紧带着两位儿媳离去。
徐绵绵笑笑:“阿娘,外祖母这般惧怕你,倒是从未有过。”
“她不是畏惧我,而是怕你爹爹,更怕你外祖父的官职而因此丢了。”
徐绵绵一边听着一边颔首:“也是。外祖父要是没了官职,外祖母怕是在顾家也不好过。”
二人又还没走几步,便遇到了特地前来寻她们的顾心兰。
“贺喜大姐姐又一次当婆母。”顾心兰笑嘻嘻说道。
顾柒柒似乎早就预料这一幕,对她的话,也是很自然接下,转而去了一旁的亭子坐着。
徐绵绵心知肚明她这个四姨母来此的目的,也有些好奇四姨母是如何与她家阿娘开口的。
于是,她也随着她阿娘坐在木凳子上。
顾心兰刚坐稳了,便一脸致歉的笑容:“大姐姐,前几日拦你的马车,还让姐夫与大姐姐生气了,着实是我不对,今日给大姐姐赔个不是,还望大姐姐能原谅我,不与我计较。”
顾柒柒淡淡的看着顾心兰。
今日是她三子大喜日子,她若是生气了,传了出去,倒是她对此桩亲事不满,对庄氏不满。
所以,顾心兰才特地还提起那日之事。
其目的便是化解了那日的隔阂,好求她办事。
“你所求何事?不过我猜必定是很重要之事,不然你也不会三番四次来寻我。”
“大姐姐这么问我,我也不好与你拐弯抹角,是关于我家姑娘的事,她如此年轻,总不能不再嫁,就是想着你为她寻一户好人家,让她日后有着落。”
顾柒柒暗忖:为了孟月珍,顾心兰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啊!
“怕是不这么简单吧!若是寻常人家,你再去寻冰人便是了,你倒是找了我,怕是你想寻一户不寻常人家吧!”
一下子就这么被戳中的心思,顾心兰一时沉默,唯有笑笑应付过去。
徐绵绵心中暗道:果然什么都让她家官人说中了。
顾心兰见顾柒柒良久也未出声,她不得不说道:“姐夫身居正三品,定是认识不少功勋贵族,富家子弟,若是有他保的媒,必定能为月珍寻得一门好亲事。日后月珍的日子过好了,咱们亲戚之间定能互相帮衬,何乐而不为呢?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徐绵绵:“四姨母莫要怪我多嘴,你口中所言的功勋贵族,富家子弟这些门第极其之高,别说表姐刚丧夫不久,就算表姐未成亲,他们也未必能看上表姐。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想必四姨母也是知晓的,不是有我爹爹保的媒,便可万事大吉了。”
“你阿娘身边的奴婢个个都当了官家女眷,为何到了自家亲戚,却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个个?阿娘身边不是有个素心姨吗?她便是嫁了辛管事。就连依依表姐也是嫁给了辛家。孟表姐出身尊贵,还是依依表姐呢?”
如此赤条条的话,抛于顾心兰面前,瞬息间,她脸色如同天边的乌云般,阴沉沉,极为难看。
“我不与你说,你一个小辈懂什么?”
徐绵绵双手摆于腹部,神情自若,嗓音沉稳而有力:“我虽是小辈,可我也温家的主母,温家上上下下皆由我管着。”所以,她更懂了四姨母这一举便是想攀附高枝。
“如若我什么都不懂,我能这么与四姨母讲这些话呢?我都懂这些人情世故,四姨母年长,想必也是懂的吧!”她说这话,正好也是能解决了四姨母想要为难她阿娘的心思。
适时,顾柒柒缓缓启唇:“娇娇如此没规矩,还不向你四姨母赔不是。”虽是这么说,可语气之中未有谴责之意。
徐绵绵立即顺着她的话,侧首便与顾心兰道:“是,四姨母,是我的不是,与你赔不是,还望你别生我气,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我也是想着孟表姐日后能再寻个如意郎君。”
顾心兰面色比方才还要阴沉些。
她们母女一唱一和,还将她方才致歉姿态和话语,皆抛于她跟前。
这不是要打她的脸吗?
这不是在嘲讽她吗?
“心兰妹妹,娇娇的话虽是难听了点,可也是有道理的。不是我不愿帮月珍寻得一门好亲事,可你方才的话,着实让我觉得为难,若是寻常人家,月珍倒还是可以仰仗外家亲戚。可功勋贵族之家,他们家中几代要么是伯爵要么侯爵要么国公,都是皇亲国戚,而我家官人挣了个国公,那也是拿命去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