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一听许玉说房东要收回店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直接对许玉说:“那丁点儿大的铺子不要也罢,不过前头缴纳的租金却要讨回来。”
“这样吧,我打发人往那边盯着点,这两天他要是再过来,到时候我去看着,倒要瞧瞧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玉问:“那他要是看见差役大哥在,心虚不敢来了可怎么办?”
宋尚咳嗽一声:“你继续做生意,他见你生意好,怎么会不来?”
许玉开心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宋叔叔给我做主。”
宋尚听她喊叔叔听得牙疼:“这都是应该的。咱们先把这事儿办了,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暗示不会在铺子的事上让许玉吃亏。
许玉既然都晓得跟王家跟何家的亲戚关系了,她脑袋又不是铁做的,自然不会生猛地跟人家硬碰硬。于是只管点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宋尚陪着她送她从侧门出去:“好了,你先回去,如果有事可以再来衙门找我,只是不许哭哭啼啼!”
“嗯,有宋叔叔给我做主,我就有了主心骨,不会哭了。”
宋尚见她没纠结日后没铺面做生意,也松一口气,有些事情可以私下里操作,却不能说在明面上。就像海大人给许玉免了摊位费,这费用其实是何驸马出了一样。
海大人狮子大开口,说许玉选的那摊子极好极大,是夜市最好的位置,如果放出风声去,那些大商户恐怕连一百两也会出的。何驸马闻弦歌而知雅意,过后果然命人送了一百两来。
这不是说海大人就包庇罪犯,只是这种事想要查明实证并不容易,前期不得不葫芦着,后头只要证据确凿,哪怕皇亲国戚海大人也不会容情。
宋尚跟海大人搭档多年,可是知道海大人有多么擅长隐忍。
许玉呢,发觉宋尚态度好,对自己十分宽容,胆子越发的大了,好话不要钱的对宋尚说:“宋叔叔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只管使唤我,我一定好好报答宋叔叔对我的知遇之恩!为宋叔叔跟海大人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宋尚被逗笑:“什么知遇之恩,什么两肋插刀的,全是胡说八道。快回去吧。”
他站在侧门那里,继续让差役送许玉,“一事不烦二主,今儿剩下的时间你就在那街上盯一盯,若是有人再胆敢闹事,直接抓回来。”
差役忙应了。
许玉回去后,跟祈善一说宋师爷如何如何,祈善也很高兴,不过高兴之后又忧虑:“可是没了铺子,日后怎么办呢?”
许玉道:“没了这个小铺子,那其他铺子还不是随便我们挑?”
祈善眨着眼,仿佛在说“姐姐你是不是又在吹牛”,许玉忍俊不禁:“放心好了,就算现在一时还实现不了这个目标,日后也肯定能实现!”
“咱们先把夜市这一摊子给支应起来,反正摊子的位置海大人已经许了我,我想了,只单纯卖冰碗还是太亏了,咱们做点不一样的!我要打一些方桌,还要小板凳儿,回头问问爷爷,这活计他做不做,不做我就找木匠,对了,要用多少钱,你得让爷爷跟我说个数……”
她忙忙碌碌,谢绚却有点着急了。
谢绚为什么让姜奇找人盯着许玉,正是因为知道何姑妈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但知道了房东撵人,也听说许玉哭着进了衙门,甚至那天何云真去找许玉,他也是知道的。
本来气她鲁莽,一听说她哭了,又立即心软,恼恨那些欺负她的人,恨不得立即赶到她身边。
他喊了江风来,问他先前叫做的成衣做好了没有。
江风道:“已经做好了,绣坊上午刚送到。”
谢绚正要说话,门上人来禀报说李肃求见。
李肃是来道谢的。他新得了一桩差事,是李家家主亲自吩咐下来的,这叫他激动不已,出门后找了人旁敲侧击,才知道这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并非天上突然掉馅饼,而是谢绚向李家主推荐的他。
不知者不罪,知道了要是假装不知道,那就过分。李肃就过来道谢了。
谢绚道:“昨日李家主说没有可靠的人办这桩事,我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老人家记得你,对你印象很好,两下便宜,其实并非我的功劳。”
话虽这么说,李肃却不能真信以为真,觉得就是自己很得李家主看重,李家主要是看重他,他也不用蹉跎到现在还一事无成了。
李肃跟谢绚能有多少共同话题,说来说去都绕不开许玉。
“那日我正好去了外头,回来就听说了许姑娘被人诬告的事,幸亏海大人英明,否则以许姑娘的脾气非得吃些个苦头。”
别看谢绚自己教训许玉,都导致俩人冷战,但听李肃这么说她,他心里还不乐意呐。
“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能坚持己见,可见极有风骨,足以令我等钦佩。她这样总比那些趋炎附势的无耻之辈好千万倍。”
李肃都惊呆了。
他认识谢公子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听谢公子说话这么厉害。
趋炎附势?
这是在说自己吗?
应该不是吧?
李肃觉得自己有点分裂。
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