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冰机做好了,剩下的时间许玉便盼着新城早开夜市,如果夜市的生意好,那她白天上学,晚上还可以继续在夜市摆摊,一点也不受影响。她把自己的打算跟祈善说了,问祈善想不想也去上学。
本以为祈善肯定会很痛快的点头,谁知他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这是担心花钱?
“束脩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赚了一点钱,负担咱们俩的笔墨纸砚完全没问题。”
祈善小声道:“爷爷会教我,我不去学堂。”
他说完小心的看了许玉一眼,自觉浪费了许玉的好意,有点手足无措地道:“姐姐,我还是喜欢做生意。”
“做生意也很好啊,我正发愁找不到可靠的人呢,你若是愿意白天来看店,那店里白天的利润我分你七成。”
许玉见祈善要摇头,拍拍他肩膀:“你先听我说。我说的利润可不是卖出去的全部收入,就拿卖一碗冰得到的十个钱来说,这十个钱里头还有本钱呢,咱们把本钱刨出去,剩下的钱分了,我白得三成,那还是我赚了。”
祈善死活不干,两个人最终说定了五五分,许玉配好材料,到时候祈善在店里只管着刨冰卖。
这样以来,许玉就要找个能储存冰的东西。
常温下导热效果最差的物品有哪些呢?
许玉立即想到了棉花,她还记得在电影中见到的那些早期走街串巷卖冰棍的人,他们都用棉被盖着冰糕,这样大半天也不容易化掉。
她干脆买了一只箱子,又买了厚棉布跟棉花,用实在不怎么拿得出手的针线活缝制了一个古代版的小冰箱。
只是冰箱还没来得及启用,店铺的东家范大叔突然找上门,说不能将铺子继续租给她了。
许玉惊讶不已,说好的租半年,当时范大叔还嫌半年时间太短,是许玉说如果自己不租,也一定替范大叔留意着,尽快帮着找到下一个租客,才谈下来的,没想的这才没多久,他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范大叔振振有词:“你说说你,自从你租了这地儿后,惹了多少乱子,我这店的位置寸土寸金,你进出衙门,把风水都给破坏了,我不追究你惹事给我添麻烦,你赶紧搬走。”
许玉都要呵呵了,她还想追究他毁约的事呢,他倒好,先来倒打一耙。
“行啊,”她笑眯眯的点头,“不过,大叔你也看到了,我东西比较多,总要整理整理,收拾个三五日才能倒出铺子,反正你也没找到下家,不如在旁边贴个招租启事,也好多给我几日功夫,您说呢?”
范大叔点着头:“顶多给你两日,你赶紧搬!”
许玉道:“好吧,那我今日就先不卖了。”说着作势收拾东西。
等范大叔一走,她叫祈善看着店,自己悄悄跟上,都没走出多远,就见范大叔跟一个中年男子在街上接头了。
许玉假装看路旁摊子上的货品,听见范大叔大嗓门地道:“一切都妥当了。那丫头进了一趟衙门早就吓破了胆子。”
许玉便晓得了,这又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起上次海大人说的“日后若有问题,也可来衙门求助”的话,果断的转身往回走。不是说她吓破了胆子么,她就给他们看看她胆子到底有多大!下定狠心,往自己胳膊里头的肉上使劲一拧,顿时就痛的飙泪,哭哭啼啼的往衙门去了。
她头一次进衙门的时候没多关注,一回生二回熟的,这次进来也敢到处看一看了,就发现这新城衙门一点都不气派,西墙上墙缝里冒出来的杂草是狗尾巴草?
“哎,停下停下,你干什么?这里是随便进的?”
一个差役模样的人从里头匆匆出来拦住她。
许玉道:“差大哥,海大人让我来找他。”
谁知这差人却不好糊弄:“胡说八道的吧?海大人压根不在府衙,怎么会让你来找他?”他上下打量着许玉,“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前儿来过的那姑娘么?这又怎么了?”
许玉摸了摸胳膊,抽抽搭搭地哭道:“海大人真说了,让我有事就来找他老人家。我遇到天大的难处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细雨变成雷阵雨,蹲在地上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差役被她哭得头大:“你先别哭,先别哭啊!你听我说,海大人真不在。这么地吧,我看看宋师爷在不在。”
许玉一秒停泪,点了点头,扬起脸,眼底还挂着两串泪珠。那差役一边往后走,一边转头指着她道:“我回来之前你先别哭啊,再哭我不给你找人了。”
又嘟嘟囔囔地道:“哭这么大声,叫人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师爷宋尚正好在后堂。夜市马上就要开了,他得算算怎么给差役们排班巡逻,还得算算怎么才能增加衙门的隐形收入,不然的话差役们白干活不得钱人人抱怨,一开始或许还能维持几日,后面就要彻底摆烂,到时候街面上拐子、小偷可就猖狂了。
听到差役过来说前儿的小姑娘哭着找了来,宋尚搁下笔,打算趁机歇歇已经被各种数目给搞得焦头烂额的脑子。
宋尚想的挺美好,结果被许玉一句话给炸了。
“宋叔叔,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