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骏驰师出同门,私交甚笃,全思文跟姚骏驰虽往来不多,但是同乡。”
对!是有这么一层关系,霍宇澄想起来了,但这次泄漏考题,源头还真不在主考这里,“姨母,这两位主考,是陛下钦定的吗?”
霍锦晟点头:“杜相推举,陛下钦定。”
“有没有可能,有人预先得知杜相要推举谁,赶在圣旨颁下、主考锁贡院之前,先探听了这两位的出题倾向……”霍宇澄说出原著女主查出的真相。
“怎么可能?我都不知杜相想推举谁。”
自开国以来,历代帝王都对科举舞弊严加防范,虽然会问宰相意见,但未必全部听取,所以不到当廷宣旨,没人知道主考是谁。
而当廷宣旨后,所有主考官、同考官都要立即入贡院,不许再与外人交通,直到阅卷发榜,才能回家。
在霍锦晟看来,其中根本没有无意泄漏的可能,所以将侄女这一番“开脱”之言,归结为她对姚蔚然的一片痴心。
“你要是想去作证,就去,说出你看到的即可。”霍锦晟正色提醒侄女,“切不可多言其他,春闱在即,出了这等事,陛下震怒,此案是必要查到底的。”
“是,鹤龄明白,定不多言惹祸。”
霍锦晟笑一笑,伸手摸摸侄女的头,低声道:“傻孩子,你怎么不想想,姚骏驰一旦倒台,你就心愿得偿了呢?”
霍宇澄从内而外打了个激灵。
霍锦晟见状,心里一叹:这孩子,还是太良善。
霍宇澄心里想的却是:姨母果然不愧是大反派!
此时马车已到下马桥,霍锦晟让霍宇澄不必下来,径自去晏京府,又打发钱淑跟着,“集贤殿那里,我会叫人给你告假的。”
大反派姨母对她真好——霍宇澄望着姨母远去的背影,悄悄叹了口气。
她实在做不到对姚蔚然见死不救,也不愿意看到好官无辜获罪,姚骏驰这个人虽然一直针对姨母和霍家,但除了私人恩怨以外,也是她职责所在。
御史台的存在,本来就是皇帝设置来监察百官、制约相权的。
这么一想,虽然女主还没出场——日哦,春闱考题泄漏,那这一科还考不考了?女主出阁读书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
这回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车驾很快到晏京府,霍宇澄停止发散的思绪,让钱淑过去交涉,没一会儿就有小吏出来带路,引她们往里走。
霍宇澄见晏京府内人来人往,气氛紧张,也禁不住开始在心里打腹稿,还偷偷问桑棋记不记得昨日她们到茶楼的确切时间。
桑棋还没回答,已有人迎上来,小吏停下脚步介绍:“程大人,这位是霍主事……”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来人轮廓分明,目光锐利,冲霍宇澄微微一笑,“推官程愈,早想结识霍主事,没想到初次会面,竟是在我们晏京府。”
是颜宝华表姐,霍宇澄向对方拱手行礼,也笑道:“下官也没想到,常听二娘提起程大人,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程愈客气一句,引霍宇澄进了一间厅堂:“听闻霍主事是为一桩案子而来?”
霍宇澄点头:“清早听闻校书郎姚蔚然牵扯进一桩人命案,下官昨日去茶楼听书,透过窗子恰好……”
“稍等。”程愈请霍宇澄到一张书案前面坐下,自己坐于对面,一边吩咐上茶,一边叫书吏来记录口供。
待一切就绪,才让霍宇澄把昨日情况说一遍。
霍宇澄从看到姚蔚然开始说,一直讲到他坐轿离去,才停下来,喝一口茶润喉。
程愈等她放下茶盏,开始发问:“霍主事还记得到茶楼坐下的时辰么?”
霍宇澄指指院中,“下官不大清楚,得叫下官的随从来答。”
程愈点头,霍宇澄就让把桑棋叫进来。
“属下记得从相府出门时,是未初一刻,相府到茶楼,路上约需两刻。”
程愈又问:“霍主事说,是在听说书先生说完一段之后,看到的姚校书,是吗?”待霍宇澄点头,她接着问,“这一段书,大约说了多久?”
“应该是不到两刻。”没有手表,纯凭感觉,也就能说个大概了,不过她们应该还会去茶楼交叉询问的。
程愈接着又问唱曲唱了多久,以及霍宇澄她们离开茶楼的时间,而后才将问题集中到姚蔚然身上。
“霍主事说,姚校书一直坐在亭子里,没有走开,是吗?”
“是。”
“霍主事为何如此确定?你方才说那只是一扇后窗,要走过去往外看,期间说书的还唱过曲子,难道霍主事一直不曾离开过窗前,甚至不曾移开过目光?”
霍宇澄:“……”
是这么回事,但怎么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显得不太光彩、还有点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