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京府尹?霍宇澄莫名想到下午茶楼听见的那一声“杀人啦”,但杀人案无论如何也不该惊动皇上吧?还不顾天色已晚,急召宰相重臣觐见,难道是晏京府发现有人谋反?原著没这个剧情啊。
霍锦扬和霍宇湛也没头绪,家宴草草散了。
霍宇澄本来想等姨母回家,问一问出了何事再睡,谁知到她睡觉时间,霍锦晟也没回来,下人都劝她别等了,她不想因为这事闹到她娘那儿去,就听劝躺下睡了。
早上起来,霍宇澄刚清醒一点儿就问:“姨母回府了么?”
“相国戌初二刻回府的。”周夏答道。
“说没说出了何事?”
周夏摇头:“小姐不若一会儿见了相国问问。”
霍宇澄以从没有过的速度,飞快收拾好仪容仪表,草草吃几口饭,就去前院等姨母。
霍锦晟出来得比平时还晚一些,看见侄女,先笑道:“鹤龄今日起这么早?”
“也不早,就是惦记姨母。”霍宇澄迎上来打量姨母,见她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笑道,“听说您夜里回来得晚,鹤龄一直担忧出了什么大事。”
霍锦晟揽着她出门,姨侄两个一前一后上了车,才道:“确实出了件大事。晏京府在一桩人命案的死者身上,找到一套答好的考题。”
“考题?不会是……”进士科会试考题吧?
霍锦晟却点头道:“已连夜比对过,经义、论、策题目全中,诗赋、律学和算学有些出入,但也中了十之三四。”
果然是大事!进士科开考在即,考题提前泄漏,这不得有人掉脑袋啊?!
可是,“主考官和同考官不是都锁在贡院一个月了吗?考题从何泄漏?死者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是啊,出题人都锁在贡院一个月了,考题怎会泄漏呢?”霍锦晟重复一遍侄女的问题,而后反问,“都说锁贡院,那你知道是哪一个衙门专管锁贡院吗?”
呃,她还真不知道,霍宇澄摇摇头:“应该不是巡捕营吧?”
霍锦晟道:“是御史台。”
霍宇澄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第一时间召见的,也有姚台主。”
霍锦晟却看着侄女叹了口气:“陛下急召姚骏驰,不只这一个缘故。”
霍宇澄觉得姨母这口气叹得有些怪异,猜测道:“难道是怀疑御史台有人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霍锦晟忍不住笑了笑,“倒也没错。但不只是怀疑,有人见到姚骏驰独子姚蔚然,曾在案发地附近徘徊。”
姚蔚然?难道此案真与昨日那个“杀人啦”有关?!
“姨母,这个案发地可是在武垣观附近?”霍宇澄怕姨母不知道她去的那个茶楼,说了个地标建筑。
霍锦晟想了想,道:“还真是,你如何得知?”
霍宇澄就把昨日在茶楼听见有人尖叫、喊“杀人啦”的事说了,“当时邢云还问我,要不要叫邢雨去看看,我懒得管闲事,就没叫去。”
“不去是对的。”见侄女没很关切姚蔚然,霍锦晟面露赞许,“案发处是一个暗寮,死者是应考举子,她拿到考题,大约十分得意,去暗寮找相好快活,却误饮毒酒而死。”
霍宇澄没来得及说出她看见姚蔚然的事,先被案情吸引:“暗寮怎么会有毒酒?”
“是伎子准备用来自尽的。”这段案情和考题泄漏相比,不值一提,其中那些污糟事,霍锦晟也不想要侄女知道,只叮嘱道,“此案非同小可,别人若问起,你只说不知便好。”
“可是姨母,我昨日看见姚蔚然了。”霍宇澄斟酌着说,“若真是他与那死者有接触,甚至传递了考题,那他不是应该尽快离开那里,而非坐到河边凉亭里读书吗?”
“你看见他在凉亭里读书?”
霍宇澄点头,从看见姚蔚然开始讲,“直到有人喊‘杀人啦’,他都还没离开。”
霍锦晟若有所思。
霍宇澄心知姚骏驰是姨母在朝中最难缠的政敌,眼下政敌陷入最难脱身的科举舞弊案,姨母肯定希望能将姚骏驰问罪,但以原著的设定,姚骏驰绝不是这种人,姚蔚然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不过这么一回想,这一届进士科会试,原著中就是有问题的,只是没有在开考之前就爆出来,而是后来女主因为别的事件,倒查出来的。
她果然还是触动了一些蝴蝶效应,霍宇澄下了决心,出声道:“姨母,我觉得这里面疑点颇多,我又算是个目击证人,是不是应该去找……现在还是晏京府查这个案子吗?”
“姚蔚然应该是在晏京府。”霍锦晟微微皱眉,提醒侄女,“姚蔚然在案发地附近徘徊,也是有目击证人的,此人曾在集贤殿抄书,原本就识得姚蔚然。”
认识的人看错的可能性更小,尤其姚蔚然外貌出众,但是,“姨母,换了是我,绝不会选那样的地方交接考题。再一个,死了的考生如此轻浮,姚台主怎会放心让独子前去递送?”
“也许她不知道这考生的品行呢?你知道今科主考是谁吗?”霍锦晟问。
霍宇澄不考进士,自然不关注此事,摇了摇头。
“礼部左丞方言栩,翰林学士全思文。方言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