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玲带着孩子在指挥所中的后院住了下来。
这一日,念念一早就是嚷着要找爸爸,早饭也不愿好好吃,樊玲晓得念念受尽万千宠爱,不管自己还是裴湛山都太过骄纵她,难免会把孩子的脾气养娇了,此时见念念无端的发脾气,樊玲觉得不能再这么由着孩子任性下去,她板起脸,才训个两句,念念就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又是将孩子抱入怀中,哄了好一会儿,念念还是吵着要见爸爸,樊玲没法子,只得牵着念念的手,到了前院去找裴湛山。
裴湛山正在会议室与一众将领们开会,听见开门声,裴湛山回头看去,就见念念迈着小腿像一股风似的冲进了他怀里,小嘴里喊着,“爸爸抱!”
裴湛山抱起了女儿,即便被孩子打断了会议,也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和女儿说,裴湛山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对着一干手下挑紧要的事儿吩咐了两句,便结束了这场会议。
“爸爸,你怎么总是不陪我,”待众人退去后,念念不满地扁起嘴。
“爸爸在忙,爸爸要给念念打天下,”裴湛山抱起孩子轻哄着,墙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北地战略地形图,裴湛山向着那地图指了指,与女儿道,“念念看,这都是爸爸给你打下的。”
念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向着那地图看去,却一点儿也不敢兴趣,她的小手攥着裴湛山的衣领,和父亲道,“爸爸,你今晚要早点回来陪我和妈妈。”
“是你妈要你这么说的?”裴湛山蹙了蹙眉。
念念摇摇头,“妈妈什么都不说,但念念知道,妈妈一定很想你。”
“人小鬼大。”瞧着女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裴湛山忍俊不禁。
“妈妈经常晚上不睡觉,坐在那里发呆,有时候我还看见她偷偷的哭。”念念扁扁嘴,眨巴着眼睛看着裴湛山,糯糯的说了句,“我不要妈妈哭。”
裴湛山的笑意隐去了,黑眸中深不见底。
晚上。
念念坐在椅子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图画书。
嬷嬷打来了一盆热水,樊玲先试了试水温,而后蹲在了念念面前,为念念褪去了鞋袜,将孩子一双胖乎乎的脚丫放在了温水里,为念念洗着脚丫子。
念念正是爱玩的年纪,一天疯跑下来,脚丫子要不好好地搓一搓,都要酸了。
“妈妈我痒!”念念咯咯笑着,想把自己的脚收回来。
“痒也不行,你自己闻闻你这脚丫子臭不臭啊?”樊玲也是笑了,仍是攥着念念的脚丫子,不许她逃脱。
“洗完脚妈妈给我说故事!”念念拿起了手里的图画书,里面有好些字她都不认得。
“好,你先自己看,妈妈一会儿和你说。”樊玲低着眼睛,仍是仔仔细细地给念念洗着小脚丫。
裴湛山站在屋外,将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着樊玲半蹲在那照顾着他的女儿,露出的侧颜清新而秀丽,自从娶了她,他甚至都没怎么仔细瞧过她,如今一瞧才发觉樊玲清瘦了不少,他想起樊玲初到北栾的时候,还是个爱说爱闹的小丫头,可如今不过短短三四年的功夫,记忆里那个爱说爱笑的樊玲不见了,她现在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默,倒是和樊亭越来越相似。
裴湛山站了一会,走了进去。
念念看见他自然高兴极了,光着脚丫子就扑到了他怀里,裴湛山陪着孩子玩闹了一会儿,待念念睡着后,裴湛山将女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为孩子盖好了被子。
他站起身向着一旁看去,樊玲迎上他的目光,轻声喊了他一句,“大帅。”
“走吧。”裴湛山对着她说了两个字,樊玲一怔,似乎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裴湛山走到了门口,见她没有动弹,他蹙了蹙眉,对着樊玲伸出了一只手,樊玲看着那一只手,只觉得眼眶瞬间变得温热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只轻颤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念念的卧房。
樊玲带着念念在新安一直住到了盛夏时节,直到裴湛山率部回到北栾,母女俩才跟着回来。
天气热得很,官邸里已是用上了冰,念念却好似不晓得热似的,每日里都让侍从和嬷嬷们陪着在院子里疯玩,经常皮的浑身是汗,一天最少都要换两三套衣裳。
“夫人。”嬷嬷们看见樊玲下楼,都是与她行礼。
“让厨房做点酸梅汤吧,这个天气真是要命。”不晓得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樊玲只觉得心烦气躁的,也没有胃口,只想喝些冰冰凉凉的酸梅汤。
“哎,夫人,我这就去。”嬷嬷应着向着厨房走去。
樊玲去了前厅,与一旁的下人问道,“念念呢?”
“夫人,念念小姐在后院捞鱼呢。”
“快点让她回来,外面太热了。”樊玲吩咐着,只觉得浑身倦怠无力,不得不去沙发上半躺着。
很快,樊玲就见念念满头大汗,从外面跑了进来,孩子一手拿着网兜,一手拎着水桶,兴高采烈地和樊玲道,“妈妈,你瞧我捞了好多鱼!”
樊玲取出帕子为念念擦去额上的汗水,看着孩子被晒得红扑扑的一张脸,倒真是又心疼又生气,“念念,大夏天的不能这么玩,会中暑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