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这一栋,在长平街,是个两层小楼,带一个大露台,前后都有院子,还有这一栋,地势要热闹些,在第七大道,是个新式公寓,有七间卧室,主卧次卧客卧,还有管家房仆人房婴儿房都有的。”
樊玲手里拿着一沓报纸,在那里与樊亭一道细细地挑选着房屋。
“二妹,我想咱们还是在燕大附近看一看,在那里置一套房子,以后等你去上了大学,住起来也要方便些。”樊亭想得十分长远,比起眼下,为妹妹挑一套可心的房子倒更为重要些,以后也算是妹妹的嫁妆之一。
“姐姐,你不用考虑我,主要还是看您自己。”樊玲与姐姐开口,姐妹俩商量了几句,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就听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丫鬟上前将门打开,露出了勤务长的面容。
“夫人。”勤务长向着樊亭一个立正,开口就是一句,“念念小姐生病了,从昨夜起就开始发烧,大帅得到消息,已经从军营往回赶了,命属下先来接您。”
樊亭听了这话,一颗心瞬间抽紧了,她站起了身子,与勤务长道,“严重吗?有没有请医生?”
“夫人放心,儿科医生和军医都给小姐看过了,就是寻常的小儿风寒,只不过小姐年纪小,哭起来实在让人心疼。”
樊亭心乱如麻,对孩子的担心几乎战胜了一切,她想也未想便让李嬷嬷为自己取来了披肩,匆匆跟着勤务长离开了酒店,樊玲见状自然也是跟上,一路上姐妹俩都没有说话,樊亭秀眉微蹙,眼睛里是十分着急的神色。
终于回到了帅府,樊亭脚步匆匆进了婴儿房,就见军医,乳娘,嬷嬷,丫鬟……一屋子的大人都在那里守着,孩子被乳娘抱在怀里,仍在哇哇地哭着。
“夫人。”看见樊亭回来,众人都齐声唤了一句,樊亭顾不得与众人说话,她的心神早已被女儿吸引了过去,只上前将孩子从乳娘怀中接过,刚将孩子抱在怀里就觉得孩子周身滚烫,她心里又急又痛,对着一旁的军医道,“给孩子用过药了吗?”
“夫人您先别着急,属下刚为小姐打了一针退烧针。”军医连忙开口。
樊亭听着孩子的哭声,又怎能不着急,见有嬷嬷送来了凉帕子,樊亭伸手接过,亲自照顾起了女儿。
待裴湛山从军营赶回来时,就见樊亭守在孩子的小床前,念念的额头上搭着一块小毛巾,已经睡着了。
看见他的身影,一旁的军医立马站起了身子,刚要向着裴湛山行礼,就见裴湛山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军医会意,无声地敬了个军礼后退出了屋子。
裴湛山见樊亭的目光仍是落在孩子身上,并没有抬眸来看自己一眼,他不曾出声,只上前去抚了抚孩子的小脸,察觉到女儿的小脸仍是发烫,裴湛山心里一紧,低声道,“念念还没退烧?”
樊亭点了点头,看着女儿通红的小脸,心里全是煎熬。
“小孩子生病都有个过程,别太焦心。”裴湛山俯下身,看着樊亭憔悴的面容,他的黑眸中有怜意划过,与樊亭轻声道,“你先去歇着,我来照顾念念,你身子还没恢复,经不得这样。”
“你能照顾好她吗?”樊亭的确已是十分疲倦了,却又不敢将孩子丢给下人,此时听着裴湛山的话,樊亭只觉得有些惊讶。
“我的眼睛不会离开她,我会一直守着她,”裴湛山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和,让人忍不住的相信,毕竟,他是念念的父亲。
樊亭有些将信将疑地在沙发上歇下,她看着裴湛山为孩子换了凉毛巾,他的手势轻柔而小心,她从未想过像他这样人高马大的一个人,也会这样照顾孩子。
待困意袭来,樊亭的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打了一个盹,半夜时她曾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次,就见裴湛山正抱着女儿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孩子许是不舒服,有些哭唧唧的,裴湛山轻轻晃着孩子哄着,竟是难得的耐心。
樊亭叹了口气,但也放心了,她身子仍是虚弱的,又一次沉入了梦乡。
待樊亭醒来时,天色已是蒙蒙亮了。
她看着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正睡在那张西式大床上,而念念也是躺在自己身侧,安安静静地睡着,她想也未想便伸出手抚上孩子的脑袋,但觉孩子的额头凉凉的,已经退了烧。
樊亭露出了笑容,这才看见守在一旁的裴湛山,她看着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不曾歇息。
她心里有些不忍,与他说,“念念现在退烧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我不累,熬这一夜算什么。”裴湛山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望着樊亭的面容,说,“饿了吧,吃点东西?”
樊亭刚要摇头,就听他又是说道,“不吃东西,怎么照顾念念?”
樊亭一怔,看了眼一旁的孩子,终是点了点头。
裴湛山对着外面的下人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在起居室中摆了一桌子的吃食,都是樊亭平日里爱吃的,裴湛山坐在她身边,一如从前那般为她夹菜,盛汤。
“裴湛山,你不要这样。”樊亭的肤色有些苍白,和他轻轻地开口。
“怎么?”裴湛山黑眸如墨,向着她问道。
“你不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