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玲拎着一只坤包,匆匆从银行里出来,不等她上汽车,就惊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她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叶大哥?”樊玲又惊又喜,“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被劫匪盯上了呢。”
“二小姐,”叶廷深的视线从她手中的坤包上扫过,说,“您现在有空吗?”
樊玲点了点头,见银行对面就有一家咖啡厅,遂是与叶廷深道,“叶大哥,咱们不如去那里坐坐吧?”
“也好。”叶廷深答应着,与樊玲一道向着咖啡厅走去。
两人落座后,有侍者送来了菜单,樊玲点了两杯咖啡,又点了两块蛋糕,待侍者离开后,樊玲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叶廷深道,“叶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邮局发电报,没成想刚从邮局里出来,就看见了你。”叶廷深语毕,问,“二小姐去银行是取钱吗?”
樊玲点了点头,有侍者送来了咖啡与点心,她用小勺子搅动着咖啡,小声说,“叶大哥,我去银行取了一笔款子,姐姐不想再回帅府了,我们打算在北栾买一处公寓,先住下再说。”
“这件事大帅知道吗?”叶廷深问。
“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了姐夫的,但我和姐姐都想着还是要先把房子买下来再做打算。”樊玲看着眼前的叶廷深,以往每次见他都是穿军装的多,可今天的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更是显得英俊凌人,气质超群,整个人就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咖啡厅里一些年轻女孩子都在悄悄地看他。
“叶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是休假吗?”樊玲有些奇怪。
“我已经从帅府离职了。”叶廷深看着樊玲的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
樊玲大惊,“叶大哥,你,你不再是姐夫的手下了?”
叶廷深点了点头。
“是不是因为我姐姐的事,连累到了你……”樊玲心里很是不安,想起当日在医院时,若没有叶廷深拔出枪与裴家人对峙,以一己之力逼着军医去给姐姐手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樊玲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却是蓦地想到自己那次落水,也是叶廷深豁出命救下了自己,他不仅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姐姐的。
“二小姐,叶某离职的事和夫人没关系,大帅身边的岗位并不适合我,我不善交际,还是更适合去军校当个教员,过些闲散的日子。”
“叶大哥,你要去军校吗?”樊玲心里一震,赶忙问道。
“是,我和辽源那边的军校已经取得了联系,那边让我下个月去报道。”叶廷深开口。
听得叶廷深要走,樊玲的眼睛有些失神,小声说了句,“你走了,我和姐姐……就更没有人能帮助我们了。”
“怎么说?大帅为难夫人?”叶廷深微微皱起了眉。
樊玲摇了摇头,“姐姐要和姐夫离婚,可姐夫不同意,姐姐说,想去请律师。”樊玲说完,忧心忡忡地向着叶廷深看去,“叶大哥,怎么办呀?”
叶廷深默了默,说,“二小姐,你回去告诉夫人,最好还是不要请律师,一旦请了律师,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不管是对大帅还是对夫人自己,都是百害无一利。”
“那咱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姐夫愿意和姐姐离婚呢?”樊玲也觉得叶廷深说的有道理,可不请律师,不走司法程序,单凭姐姐的几句话,姐夫就能放过姐姐吗?
“二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夫人是不是真的铁了心要离这个婚?哪怕她和大帅还有孩子,大帅又对她一心一意,她都能舍下?”
樊玲想了想,点了点头,“我知道姐姐这次是下了决心了,若那个孩子还在,这件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那个孩子没了,还是被裴家人给欺负没的,姐姐再也不愿去做裴家的媳妇了。”
想起当日在医院发生的事,樊玲既是哀伤,又觉得气愤,继续说道,“虽说这件事说起来和姐夫没关系,但逼死孩子的是他的亲姐姐,在医院里大吵大闹不顾我姐姐死活,不许医生做手术的是他亲娘,姐姐一看见他,就会想起他的家人,姐姐是很痛苦的,虽然我也不愿意看见姐姐和姐夫走到这一步,但是,不管对错,既然姐姐做了决定,我都只能站在姐姐这边的。”
“好,我明白了。”叶廷深沉吟片刻,说,“你告诉夫人,这件事最好还是和大帅谈一谈,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闹到公堂上,大帅在北地的势力无人能及,只怕就算夫人提起离婚申请,法院也不敢受理。”
“怎么会这样,”樊玲有些慌了,“难不成嫁给有权有势的人,就连婚也没法子离吗?”
樊玲想起姐姐以前和自己说过,她和裴湛山之间,不管是结婚也好离婚也好,都不是她能说了算的,那时候自己只觉得姐夫对姐姐好,却从未想过,姐姐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桩不平等的婚姻。
叶廷深没有再说话,他无声的坐了片刻,方才开口,却不再延续方才的话题,而是问了句,“二小姐,夫人现在还好吗?”
樊玲的眼睛微微一黯,轻声道,“姐姐的身子恢复了一些,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医生说,姐姐手术的时候流血太多,以后怕是都……”
樊玲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