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孙崇重重的叹气,脸上的苦笑就没有下去过:“我不主动去找事情,但却也避免不了事情要来找我。事到如今,我便也不瞒着陆世子您了。”
孙崇顿了顿,像是在谨慎的组织语言。
然后他说道:“其实那次东家抓到我的时候,我确实有事情隐瞒了。当时除了我主动拿出来的那些信件之外,其实还有一封最重要的信件,我成功的隐藏了过去。”
当时东家让他自己主动交代的时候,简直是正中他下怀,他自然的隐藏住了他最想隐藏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封信,让我便是想置身事外,也十分困难。”
陆澹好奇:“什么信?”
那曾经可以揭露安王假失忆的信件,孙崇都一起交给了他,还有什么信比这封信更重要?
孙崇说道:“……当今皇上里通外敌的信件!”
陆澹猛然一惊,脱口而出道:“宁王之死?”
“没想到世子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世子既然都已经查出来遇刺一事与宁王旧部有关,确实应该是了解过了。”
孙崇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跟比陆世子刚才的反应不堪的多,因为那个时候那个里通外敌引狼入室之人,已经成为了大楚的皇帝了!
陆澹摇摇头对孙崇说道:“此事也并非是我调查出来的,乃是皇上手下玄鸟卫调查出来的结果,连同一些佐证都给了武宁侯府一份罢了。”
“皇上?!”孙崇听到这里,表情真的十分的复杂,似是嘲讽又像是无力,只是慢慢继续说道。
“不错,正是宁王死的那件事情。我手里这封乃是当今皇上还是皇子之时,里通外敌的亲笔信,信中甚至还有当初允诺事成之后的报酬。”
孙崇深吸一口气,至今还能想起来当初看到信件内容时候的震撼和失望透顶的感觉。
为何大楚的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大楚的命运竟然掌握在那样一个人手里?
“不知世子可曾了解过很早以前,楚国上下层出不穷的女子失踪之事,甚至京都也有波及,但至今这些案子没有消息也无定论。”
孙崇的语气有些艰涩的说道:“那封信上提到过,当初那位答应外族的条件之一,便有三千女奴,而且有一部分已经先行送过去了……”
再结合那段时间的女子失踪案件,怎么可能不让人多想?
啪的一声,是茶杯破碎的声音。
原来是陆澹已经一个不留神,将手中握着的水杯给捏碎了!
一道殷红的血迹从他的手上留了下来,陆澹却只是无知觉的放开了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却浑身透着寒气的问道。
“信呢?!”
他武宁侯府为边关战事,全家死的只剩下他父亲一个人还继续上了这么多年战场!
楚国当初甚至差点被外族灭国,结果换回来的是将大楚的子民,平民百姓送到外族去做女奴?!
而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人,竟然还讽刺的凭借那些鬼蜮伎俩成为了楚国如今的皇上?!
若是真的,这是何等让人意难平之事?
“信在我在农庄里常用的那本账册夹层里。”
话既然都已经说了,孙崇自然也不会在捏着这封信不放了,他是真的自觉没有能力拿着这个定时炸弹的了。
他当时想跟陆澹见面谈的时候,就有想试探武宁侯府的态度的。
可没想到,那个人以为陆澹已经从他这里拿到了信,却毫无任何异样铤而走险,策划了那次刺杀,想以此挑起武宁侯和皇上之间决不可再缓和的矛盾。
听孙崇说将信放在了姜邈也时常能拿到手里的账册之中,陆澹眼神一厉,压迫感的视线,让孙崇觉得此时在他面前的并非什么年轻的陆大人和陆世子,而是一个早已大权在握多年的权臣那样,让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你可想过你这样的行为,或许会给你东家带来危险?”陆澹冷冷的问道。
孙崇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东家平日里最多偶尔在农庄里翻翻账册,便是检查测算所用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从来不会将账册带走,而我换新账册的时候,会将信件也转移到新账册中从不离身。不会给东家带来危险的。”
陆澹深深的看了孙崇一眼,对他的这些话不置可否。
转头吩咐身后的一人:“跟表公子说一声,让她把孙崇近日常用的账册帮我拿过来吧。”
毕竟孙崇如今算是姜邈手底下得用的人,刚刚的情形看起来,好似在农庄里的重要程度还挺高。
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怎么处理,他都有必要跟姜邈通知一声。
跟在陆澹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也大多知道姜邈的身份,见惯了世子和姜姑娘无话不谈的情形,对陆澹这个吩咐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转身就去执行了。
而孙崇却狠狠的皱了眉头道:“陆世子,此时事关重大,还是不要将东家牵扯进来了吧?东家他到底只是一介白身,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
听了孙崇的话,陆澹反而脸色稍微的和缓了一些。
难得的对他说了一句:“你倒也算知恩。你也坐吧。”
这话让孙崇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坐下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