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今日就别打扰她休息了吧。陆澹离开的时候想着。
但身后的门吱呀了一声打开了,而翠竹并没有回来。
陆澹下意识一个回头,就看到了松松的笼着头发的姜邈,打开了门对他笑着说道。
“我就猜到是你。”
那扇门后的烛火影影绰绰的映着姜邈的身影,有一个瞬间陆澹甚至忘记了呼吸。
缓过神后,陆澹不为沮丧的想着,他好像终究还是耽误了姜邈的休息的。
陆澹心中有些愧疚,说话间便不由自主的带了出来:“我并无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累得话就早点休息吧。”
姜邈摇摇头说道:“刚才打了个盹,如今反倒是有点睡不着了。正巧你来找我,我也想跟你聊聊天。”
开玩笑的说道:“今日回来没遇到你,我稍微还有点不习惯呢!”
陆澹下意识的解释道:“正好有点别的事情耽搁了一会儿……”
话一出口便有点失笑,因为姜邈明显开玩笑的语气,而他却当真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翠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澹和姜邈又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了。
她头一次不顾以往主动离的远一点的默契,将水放进房内之后,便出门去提醒姜邈道:“姑娘,水都已经打好了,今日这么劳累了,还是早点睡吧。”
姜邈笑着对翠竹说道:“我刚才在梳妆桌前打盹,不小心碰了一下,直接清醒了,恐怕暂时是睡不着的,我明日早晨多睡一会儿便好了,你自己早点休息去吧,你今日可没有比我轻松多少。”
还没等翠竹说话,陆澹便开口问道:“磕到哪了?严重吗?”
姜邈无奈的笑笑说道:“打盹磕到的当然是头了,你看没一点痕迹的样子就知道严重不严重了。”
顺着姜邈的话,陆澹的眼神落到了姜邈不施粉黛却也惊人脱俗的脸上,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并未见半点痕迹,只有如玉般的肌肤,在夜里都仿佛带着玉润的光泽。
陆澹心头一跳,连忙状似自然的移开了眼神。
听到姜邈的话,翠竹便知道她刚才是想差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有点下意识的以为是世子将姑娘给吵醒了的呢。
一定是世子他出现的太过巧合的缘故,也可能是世子当时虽然说事情不重要,却没有立刻离开的缘故吧?
莫非她前脚刚走,姑娘后脚就醒来了?
翠竹便只好作罢,看姑娘的神情不像是在强撑着的样子,反而显得确实有些精神。毕竟她自己也曾经有过十分疲惫,却不怎么能睡着的时候。
希望明天早上姑娘说的多睡一会儿能实现吧。
翠竹走后,姜邈问陆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别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都知道有这个事情了,不想等到明天再知道。”
陆澹便将今日姜大人来武宁侯府之事,原原本本的跟姜邈说了一遍。
姜邈听着听着就有些沉默了。
一方面她对于原身记忆里的这个父亲,如今竟然能为了自己女儿这个事情,找到武宁侯府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感到意外,恐怕原身自己也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但另一方面,对于姜父对于她往后归宿的事情的态度,姜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依旧会为姜父的固执而有些头疼。
就像姜父所说,他终究是原身的父亲,他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他女儿好,即使这个好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的。
而她也确实不会遵从姜父的想法和意见,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她考虑的是有没有什么更委婉一点的方法,不至于弄得两个人针尖对针尖,到最后非得撕破脸跟仇人似的。
陆澹看着姜邈听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自动的忽略了姜父提出的让她真正的嫁给他的提议,心中也难免有些苦笑。
“多谢你今日的态度。”
姜邈对陆澹在姜父面前对她的维护是真的很感激,而且陆澹说的那些话,让姜邈觉得陆澹是真的理解她也尊重他的。
有了姜父这个对比,更显得陆澹实在是难能可贵。
姜邈甚至在想,若在这个世界中她必须要挑一个人嫁了的话,那这个人非陆澹莫属。
当然,前提是陆澹如果也愿意的话。
陆澹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姜大人到时候若跟你谈的时候,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多说一些只是给他一个提前的心里准备罢了。”
姜邈对陆澹的预言有些失笑,但是仔细想想,陆澹说的也不无道理。
便是她再如何站在姜父的立场上考虑他的态度是否合理,她也不会因为他的态度合理而去听从他的意见,若姜父站在她面前还那样理所当然的要求和指责自己,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不跟姜父顶起来。
到时候要是把人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她岂不是罪大恶极?
姜邈从未想过她会被姜父气出什么毛病来的可能,因为生气的前提是在意,她终究不是真的原身,所以她也不肯能真的对姜父的情绪那么真情实感的在意。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到时候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