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江妈这把年纪什么时候挨过打,被摔得晕头转向,腰酸背痛,直到听到头顶上清冽冷淡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江妈张嘴本来想破口大骂,仰头一看少年的容貌,先愣了一下,然后一口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来才艰难地把嘴边的骂声憋回去。
她迅速地一把抓住江大的手。
“江大!等等!”
江大没有女人那么敏锐,他血液上涌,怒气滔天,整个人气成了一只愤怒的牛。
江大理都不理她,一把推开江妈拦住自己的手,大声咆哮道:“你他妈的是谁?你个□□崽子敢打我?老子跟你没完!”
容清时气场强得像是来踢馆的,十分嚣张地一手抓起江大的衣领,把他提溜到眼前,淡色的眼眸锐利如刀,直直地劈进了江大浑浊的眼珠里。
他一字一顿道:“就打你了,怎么样?你打得你女儿,我打不得你?”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一拳砸下去,直接砸脸,把江大打得整个人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吐出两颗黄色的大门牙。
江大一偏头,看见地板上自己的大门牙,难以置信,血液一下子全部涌上了脑袋,气得手脚都开始颤,说话漏风:“你你你!没教养没管教的臭崽子,他妈的你爹是谁?把他给老子叫来!”
江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泡面乱成鸡窝,听到这话她险些厥过去,她扑到江大身上,怒气冲天地尖叫道:“江大你他妈给老娘闭嘴!你怎么不先睁大眼看看他是谁!他爹是你能说的吗,傻逼!”
江大耳边响起女人震耳欲聋的尖叫,眼前一片血红,气得差点升天,根本没看清楚扑到自己身上的是谁,想也不想地骂回去:“你他妈说谁傻逼!小兔崽子敢打老子,老子要揍他爹!”
跟在冲在前头的学生们后面进来的周晗宵,陡然听闻这等厥词,脚步一顿,一脸震惊地看向地上没了大门牙还在叫嚣的江大。
——你连少爷都打不过,你还敢打老爷?嫌命长不想活了?
江妈一把揪住江大的头发,抬脚就踹,高声在他耳边咆哮怒吼:“老娘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你不想活我他妈还想活!白痴蠢货傻逼脑残!当初老娘怎么眼瞎看上了你!”
楼上的动静太大,引起关注,楼下一群人一窝蜂地冲上来,七嘴八舌道:
“江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楼上这么吵?”
“刚才有几个人直接闯进来了,样子不好惹啊!”
“咦,你们怎么回事?在干嘛呢?”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见江大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江妈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江小胖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围观群众:???
没听说你们老江家有遗传性精神病啊。
这边乱成一团,那边江小东被张春天和王富贵团团围住。
张春天沉默地捡起无人问津的背包,又帮江小东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众人都围观江家人去了,倒是显得他们几个人的角落与世隔绝似的。
王富贵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这这这,他们怎么能打你呢?脸都打肿了,他们不是你亲爸妈吗?哪有这样的爸妈?小东你是不是干什么了?”
张春天闻言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先去端盆冷水来,她的脸要敷一敷才行。”
王富贵被她一瞪,立即面红耳赤,像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一样,嘴一闭原地变成哑巴,同手同脚地走了。
江小东抱住张春天的手臂,小声说:“春天姐,我刚才想从窗户下去,到镇上搭车,被他们发现,就打了我。”
张春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也太不小心了,你为什么要大白天的逃跑,这么多人呢,发现你不是大概率的事?你挑个安静的晚上走,在镇上过一夜,第二天天亮,再起来再撘车不就好了吗?”
江小东一愣,张了张嘴:“好像是哦。”
张春天:“”
她的朋友们除了容清时,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容清时揍完人,任由他们在地上撒泼打滚,让保镖看着,十分有高手风范地不带走一片云彩,走到两个女生面前。
江小东整个人直接躲在了张春天身后,小声问:“清时哥,你什么时候会打架了?”
她怎么没见过?
“我一直都会,只是没机会施展,”容清时从地上捡起滚到角落里不起眼的小药瓶,放进张春天手里的包里,他言简意赅道,“他们敢欺负你,哥帮你揍他们。”
容清时忽然问:“小东,你想不想去燕城上学?”
江小东一愣:“啊?”
“水来了水来了。”王富贵端着一盆冷水和毛巾,脚步稳重,一滴没撒,一看就是经常在家里干活的,“春天姐你给快她敷上,免得留印子,女孩子脸上留印子就不好看了。”
容清时:“”
他转头看了看憨批兄弟,突然觉得就凭王富贵那张嘴,可能一辈子都追不到喜欢的女孩了。
果然,江小东一听,泫然欲泣,张春天恶狠狠地瞪了王富贵一眼:“王富贵,你说话能不能过一下脑子?哪有在女孩子面前说人家不好看的?”
“好了好了,小东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