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何至于要你我来担忧,你何时如此关心苏徽荫了?”
一听这话霍临就炸毛了,“谁关心他了?!”
“小声点儿!”付杨从支起来的窗户朝屋里看了一眼,先生果然已经看过来了,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这边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才不会关心他呢,一辈子都不会!”就算压低了声音,霍临依旧信誓旦旦的和付杨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我知道了。”付杨只能无奈的应着,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五谷不分过于纯粹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见霍临这么一根筋的。
一个家生子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他才是需要让人担忧的那一个吧?
把目光从窗边转回来重新落到了对面的李芊然身上,安清总结了一下刚才对方所说的,“你是从镖局逃出来的,在山上藏了好几天才敢跑过来找我?”
“然!母亲如今……着了何庆的道,那几日竟把我锁在屋子里,若非用身上仅有的财物买通了何府的采买丫头,如今都还无法外出呢。”
李芊然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悲愤,但安清却并不完全认同她的话,至少,她的母亲是不是着了道,这一点就有待商榷。
她娘都中年了,这么大的人,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自然也该考虑到会有什么后果,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被逼无奈,说多了也就是一己私欲。
“你们探亲的路上真的遇见了劫匪?”
这个问题让李芊然的表情都僵硬了一瞬,“我想……应该是的。”
安清无言的看着她,李芊然却只是低着头徒做悲伤,于是安清还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撒谎不是一个好习惯。”
女子的脸色瞬间煞白,“我们……行至距离徐风亭一里路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伙人围住了我们,何庆的手下不敌,车队的所有人都被俘虏,但他们并没有杀掉我们,而是每天选一个人到他们头领的房中,遭受不人道的虐待。”
“在我们逃走之前,父亲也被拖去了一次,可父亲一个书生,本就文弱,不像那些镖师一样受一顿苦还有命回来……”
安清舔了舔嘴唇,难以置信李芊然是怎么如此自然的把秀才和文弱这个形容词挂上钩的。
“表面上是如此,你们经历‘九死一生’逃了出来,但我猜,你肯定发现了什么异常。”
面对安清的引诱性话语,李芊然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安清真的弄不懂,既然想寻求别人的帮助,为什么就不能干脆一些。
“爹被叫去的那天我有些担心,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偷偷去他们头领的屋子外面观察……”
“你能接近他们头领的屋子?!”
后面还不知道李芊然要说什么,但很明显这已经非常不合常理,要真这么容易,那个头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嗯,他屋子周围没有守卫,但是……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有何庆,还有我娘,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把爹爹绑在柱子上,似乎在逼问着什么,具体是何事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关于钱财的字眼。”
李芊然说得很痛苦,这些话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遇害有关,她一直到现在都以为父亲已经死了。
钱财?
“何员外已经是村子里数得上号的富户了。”而且那一趟镖何庆应该是没有跟去的才对,似乎还听说那段时间何庆在村子里唯一一个窑子一掷千金,变相证明了他就在村子里没有出去。
“所以我才一直不确定……”
不确定的后果就是她回了村子之后被关了起来,安清在心里劝慰了自己好几遍才强忍着没有开口吐槽李芊然的犹豫不决,要靠女儿去救的话,秀才可能都死百八十遍了。
这终究只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甚至在战乱的年代也没有吃太多苦,实在没办法指责她,事实上她现在应该无忧无虑的等待出嫁,而不是因为父母而卷入离奇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