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持剑长老门徒,想来待遇不会太差,您老不必担心……现在世道并不太平,如果没有其他事,还是趁早回镇子上的好。”
语罢,许守靖往桌子上放了块碎银,提起旁边的火红酒壶,揽着迷迷糊糊的余娇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肥硕的大白猫“喵呜”了两声,无声无息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连忙跟了上去。
“哎,公子……公子……”
老者从愣神中逐渐回过味来,杵着拐杖追了几步,想要问的再清楚些。但走出醉仙楼后,却哪里也见不到那名黑袍公子的身影,有的只是街上人来人往的马车与行人。
——
雪花堆满在房顶的瓦片上,干秃的树枝上白茫茫一片,脚下的街边隐约能看到几名仆人在清扫着积雪。
许守靖背着余娇霜行走在飞檐楼宇之间,身后还跟着一个比雪还要白的大白猫。
“师父,你心情不好吗?”
耳边突然传来了少女迷迷糊糊的呢喃,许守靖偏头瞧了一眼,余娇霜杏眸半睁,嘟着薄唇,像一只小猫一样使劲用头蹭他的脸。
许守靖俯视着街边松散的人影,叹气道:“也不算。他要杀我……所以我杀了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谈不上什么罪恶感……只是…”
“只是?”
“只是稍微有些感慨。”许守靖眼帘微垂,沉吟道:
“杀人并不是游戏,也不会在击杀后轻描淡写地伤害飘字,爆出装和经验值……杀人,是真的把他这个人的存在从世界上抹除。即便他死了,他的家人依旧会活着,如果刚才那个老人知道是我杀了他儿子,也不会那样和蔼的跟我讲话了……”
许守靖说出这番话时,心知余娇霜估计半个字都听不懂,在此之前,很可能她压根就没醒酒,估计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想要把刚才压抑在心中的一些想法说出来,找一个人倾诉,仅此而已。
如许守靖所料,刚才那番话余娇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现在正含着自己的一根手指,用力吮吸的同时,嘟囔道:
“师父,我好冷哦……”
“呃……”许守靖想了下,试探道:“给你加件衣服?”
“我要抱抱!”
余娇霜勾在许守靖脖子上的双手忽然松开,身体朝后仰去。
许守靖吓了一跳,想要抱住她,但双手正托在余娇霜的双腿上动弹不得,只好连忙向后跨了一步,借着惯性停下了余娇霜后仰的势头。
“抱~我要抱~”余娇霜娇声娇气地说着,搭在许守靖臂弯的小腿与两条手臂疯狂挣扎了起来。
许守靖满头黑线,无语道:“好好好,我抱行了吧,你先别闹,等我把你翻过来……”
“唉嘿~师父,你对我真好~”
“好你个头,老实站好,这里还是楼顶呢。”
“好~唔啾……”
“卧槽,你别乱亲啊……”
“师父~”
……
……
天色昏暗,白雪飞舞。
许守靖一副虚脱的表情走进了自家府邸。
刚才他不知道废了多大功夫才把余娇霜给哄睡着,中途还发生了‘师父我好想洗澡~’‘肚兜穿着好难受……’、‘师父要不要进来一起睡?’‘本喵饿了。’等一系列插曲。
这一番活干下来,许守靖甚至觉得比炼体一整天还要累,唯一的安慰可能就是惊鸿一瞥的嫣红与寸草不生了。
荆铭正坐在府邸门口逗一只叫唤着‘咕咕叽、咕咕叽’的怪异鸟类,看到许守靖面容疲惫的走过来,一改方才的轻松惬意,猛地跳了起来,急声道:
“少主!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许守靖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昏沉,但冬季黑的早,满打满算也不过酉时的样子,算不上太晚。
他眉头一挑,出声道:“又怎么了?”
荆铭面带焦急,指着后院:“不是我,是大师姐!”
许守靖心中一揪,紧张道:“容月姐怎么了?”
“她在喝酒买醉!”
“……”
得,又来一个。
许守靖头皮发麻,手捂在额前连连叹息,却没有一点立马赶过去的迹象。
荆铭又急声说了几句,发现少主还是站在原地叹息,不由得低声问道:“少主,你不过去看看吗?”
“看……但先让我缓缓。”许守靖抬头望天,眸中一片死寂。
——
许守靖踩着楼顶的瓦片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拿出了一件与身上一般无二的金边黑袍换在了身上。
这套黑袍是十六岁生日那年楚姨送给他的,好巧不巧的是,容月姐也送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许守靖一直都觉得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挺没用的,但现在却打从心底庆幸。
若是换一件不一样的衣服过去,即便姜容月喝醉了,以她的细心程度也肯定会起疑心。但如果不换,也没办法解释满身余娇霜的味道是怎么来的,到时候肯定又是少不了一句“姐姐在这里伤心买醉,你却又去外面找其他女人……”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谁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