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小小姐隐隐可以有独挡一面的趋势,他也就放心了。
他们苏家后继有人了!
他眼中似有湿意。
“那我就按少东家说的去试试!”
秦妩被他这一句少东家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想法,他偏能将自己赞美的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就好像喂两三岁孩童吃饭的父母,无非是乖乖吃一口面条,父母亲便能夸上半天。
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一直温和冷静的人面上竟升起一抹火色。
幸好隔着厚厚的屏风,苏叔看不见。
不然心里大概也是会觉得她不堪重用,上不了台面的。
“还有一件事……”
打从心眼里认可秦妩的能力之后,苏叔接下来说话就放心大胆的多了,不再像往常那样报喜不报忧。
临近年关,同街的瑞祥丝绸铺子开始大减价做优惠活动,这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瑞祥这次优惠的幅度过于怪异了,都是同行,苏叔心里清楚的很——瑞祥这次减价,几乎相当于按照原价卖出去了。
这太过怪异,秦氏与瑞祥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也绝对没有交恶到要赔本赚吆喝拖垮对方的程度。
“不过面对这样的事情,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苏叔下意识地宽慰秦妩,“我们有了佛莲布的预定单,就算年关的客人都被他抢去了,也伤不到什么根本。”
苏叔不知道秦妩和王静合签订的“每月营收两千两”的军令状,自然也不知道秦妩是没有办法以不变应万变的。
第二批佛莲布最快也要年后才能赶制出来,如果真的失去了年关的客人,她这个月绝对是挣不到两千两的。
母亲的态度才刚有对她缓和一点的趋势。
要是这个时候让母亲失望……
秦妩不敢想。
当下便是连装病都忘记了,立马乔装打扮决定走一趟瑞祥丝绸铺子,探探虚实。
她平日里三步不出闺门,就算是这一段时间接手了丝绸铺子,出门也是坐车坐轿带斗笠。
瑞祥的老板并不认识她,倒方便了她的行事。
瑞祥的店铺门口红纸黑字写着优惠力度,她看了许久的账本,也能看出这力度几乎是赔本赚吆喝的程度。
唯恐来往的客人不识字,铺子的掌柜还让两个小厮在门口吆喝。
秦妩走进店里的时候,瑞祥的铺面里面几乎已经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呦,姑娘您来看什么?”
张瑞祥在这帝都开了将近十年的店,一眼便认出进门这位姑娘和他人是不同的。
这通身的气派,怕不是哪个公主娘娘家的!
因为怕漏了怯,秦妩没有搭理他,眼睛直往那些标着优惠的展出的布匹上瞅。
这可一下就让张瑞祥慌了神,那些都是卖给平常小民中等偏次的东西,怎么能入了这位贵人的眼?
唯恐贵人觉得自己的店铺里面只有这些货色,张瑞祥连忙开口,他压低声音。“姑娘哪能瞧得上这些东西,真正的好东西都在楼上呢!”
他们这些富贵人家,买东西哪儿在乎价格,只在乎质量。
这帝都大半权贵之家大都首选秦氏,今儿他这儿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他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确实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只看了一眼,秦妩心里也有了比较,瑞祥拿出来做优惠的布匹,在秦氏只能算是中下等。
她心里即刻有了应对之策,正要开口脱身,门口走进一俊美凶戾的男子。
“说好一同逛街采买,娘子怎好把我一人抛下?”
他语调亲昵,直直走到秦妩面前,伸手一把抓住秦妩的纤细的手腕。
“娘子好狠的心啊……”
他语调莫名。
秦妩躲了三天,没想到还是没有躲掉,她抿着嘴唇,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正想甩开这人的手。
就见这人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寒风凌冽的冬天他甚至专门将袖子往上折了折,只是为了露出这根红绳。
细密的绳结、上等的玉珠,秦妩甚至都看见了玉珠上刻的自己的字。
“娘子,为夫累了,娘子先陪为夫到茶楼去喝一盏茶吧!”
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手上的力气却好似恨不得将秦妩的手腕折断一般。
“好不好嘛?”
哪里容得下她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