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扰妩儿休息”为由,扯着王静合的手走出了院子。
“不是你说要说服她接受嫁给裴容当妾的吗?”怎么到了秦妩面前又不让提这件事了。
见四下无人,王静合当场就嘟囔起来。
定是要让秦妩嫁给裴容的。
他请夫子教秦妩读书识礼。
又请最出名的女夫子传授女工。
秦妩若是不嫁给裴容。
那这些东西不都打了水漂。
只有秦妩嫁给裴容,他之前的那些努力才算没有白费。
但是眼见如今的秦妩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他们揉圆捏扁的泥团子,所以这件事情便不能直接利用父母的威压说出来了。
毕竟他们之间的“亲情”才是降服秦妩这匹烈马的缰绳。
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的杀手锏。
可这些话他不能分析给王静合听,心恐王静合觉得他这个枕边人过于凉薄。
“本来想让她给裴容做妾……”他安抚着王静合,“确实是想替嘉妍出一口气。”
“但是你仔细一想,她虽出身卑劣,现如今明面上也是你我的嫡女,要是真给裴容做妾了,你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如就先给他说亲这位孙举子……”他请拉住自家夫人的手臂,“人虽正直,但是家徒四壁!”
“所以当下最要紧的,是咱们先把丝绸铺子拿回来,没有这个铺子当嫁妆,贫贱夫妻百事哀,她也有的是罪要受。”
他这话说完,才看到自家夫人的脸色好看一点,反正总归是要秦妩受罪,王静合的心里才能舒畅些。
秦伯民三言两语安抚好王静合,眉头却依然紧皱着,毕竟裴容那里可不好糊弄。
若是传出秦妩定亲的消息,可不知道这位爷会发什么疯呢!
裴容此刻就在院子里发着疯,他划伤的虎口刚有愈合的趋势,他却又在院中开始舞刀弄枪。
武器破风的声音接连在他耳边响起,声音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裴容也随之愈发的烦躁。
往日里秦妩温言软语的哄着他,他倒不曾察觉,三年往来期间,他竟没有一封秦妩的手写信。
别说是手写信,香囊、手帕,一切能够证明他和秦妩有私交的东西,裴容都没有。
他出手的招式愈发的狠厉,明明在记忆中他们来往这般亲密,怎会连一件证物都找不到呢?
连证物都没有,就更别说证人了。
虽然心知秦府的秦伯民、秦问津都算是他们往来的知情人,但是这些终究是不能够摆在台面上来说的。
长剑狠狠地扎在几丈外的树干上,裴容的虎口又裂开,渗出点点血珠。
裴容却好似感受不到一样,压低着眉眼,紧抿着双唇。
他从没想过秦妩的心思竟这样细。
她竟从一开始就在防备着自己吗?
还是她早就想着要跟自己一刀两断了?
思及此,他的脸色寒的像块不会融化的冰。
谁也没有胆子去惹心里憋着气的阎王爷,四喜看着那渗着血珠的手不敢出声提醒,也不敢上前,只能干着急。
“这刚下过雪,冰天雪地的,裴小将军你还这么努力呀!”
他正着急着,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当下只觉救星来临。
“给睿王爷请安!”
四喜放大了声音。
“反正闲来无事。”
裴容的脸色算不得多好,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虎口,转眼又见冒出的血珠,便没有再管了。
“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对于睿王,他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但是要说他气的是什么,他又有些说不清楚,总归是心里不舒服。
好在睿王也没想着要触他的霉头,话的语气也正经许多,“宴会那日,本王捡了个东西,思来想去应该是你的。”
他摊开掌心,是一条红绳手链。
手链上还串了一颗上好的玉珠,最关键的玉珠上刻着秦妩的名字,那一笔一顿一看就是秦妩所写。
“这可是多少有情人会专门去白云寺求的手链,人家小姑娘送给了你,你怎还给弄丢了?”
“幸好捡到的是我,不然人家小姑娘可不就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