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已想到如何帮小玉子脱困,精神稍放松了些,以手支颌听吴良栽赃,末了道:“椅子底下?朕还以为你是从人怀里搜出来的呢。”
吴良:“奴才奴才”
他倒是想塞那小兔崽子怀里,可人太机警,茶房都不肯进,若是强行怕是当场就要嚷出来。
闵太后瞥了吴良一样:没用的东西!
魏云却是看向小玉子:“小玉子,你怎么说,为何在偏殿耽误?”
小玉子脆生生答:“回陛下,奴才之前与吴公公有些龌龊,怕惹得公公不高兴,是以不敢进茶房,便在偏殿徘徊,也并未见过什么手串。”
他原本是有些怕的,也知道太后娘娘肯定是要护着吴良这个饿狼。
可上坐的少女坐在那里,竟渐渐的平复了心绪,委屈、畏惧似乎都离的远了,心里只一个念头:陛下在呢。
现下各执一词,内殿一时寂静无声。
少顷,只听一声哼笑,带着嘲讽,却是魏云:“母后,朕挺喜欢小玉子的,您知道为何吗?”
闵太后回神:“陛下?”
魏云道:“您怕是不知道,今儿个朕还想赏小玉子一些平素把玩的珍宝玉器,可这孩子不要,说是能伺候朕就是天大的福分。”
吴良心头当啷一声。
陛下竟然赐过小玉子东西,还是平素喜欢把玩的,却被拒绝了?那区区手串会让小玉子动心偷盗就是个笑话
魏云看吴良脸色死人一样难看,冷瞥过,望向赵逢春:“赵逢春,你说说,当时你不是在场,还说小玉子不识好歹来着。”
赵逢春一个激灵,胖脸露出点回忆神色:“陛下说的是,当时小玉子拒绝的可干脆,老奴都不敢信呢,您平素喜爱的那几样珍玩,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
心道,陛下也学会无中生有,这是有城府了啊!
闵太后坐立不安,东珠手串是她默许吴良作为
只道:“没准那手串是哪个奴才不用心收拾掉落了,原是误会一场,陛下英明神武,才免去这小太监受冤枉。”
魏云:“母后说的是。”
闵太后心说还是年纪小,发了火也就过了,遂道:“都起来吧,这鸡飞狗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和陛下怎么了呢。”
吴良抹了把汗,心道真是倒霉透了,还好太后娘娘回护。
正要松一口气,却听魏云道:“母后,朕有些不放心,您瞧瞧这吴良,您的东西扔在偏殿就不管了,想起来才收拾,结果闹出这一场,别的事情上还不知怎么惫懒,不如让朕带回永安殿好好□□两日,朕身边的赵逢春、苏香,哪个不是精干利落人。”
吴良腿一软,永安宫的人能不利索吗,不利索的都被弄死或者贬到浣衣局之类干瘪地方了。
闵太后如何肯放人,怕魏云整治吴良是一回事,若是发现吴良
不行!
绝对不行!
魏云却是不肯,一个劲儿道:“您就是心肠太软,到我那,几鞭子就听话了,还不成,就送到慎刑司好好长长记性。”
太后心中忧惧,咬咬牙道:“陛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怎么能再给你添麻烦,来人,吴良侍上不恭,带下去打十板子长长记性。”
魏云加了一句:“就在殿前打,让慈安殿的人都来瞧瞧,朕亲自监刑,记住了,谁再敢像吴良一样糊弄太后,糊弄朕,下次直接打死了事!”
原想着行刑的都是慈安宫的人,吴良挨打只是走过场的太后:“陛下有心了。”
原本略松口气的吴良不禁心头一哆嗦,货真价实的十板子,怎么不得皮开肉绽
吴良的惨叫声听着刺耳,魏云掐着掌心站在殿前看。
心里一遍一遍的说,不能怕,不能心软,这不是现代,小玉子若是被污蔑成了怕是要丢掉一条命,只让吴良挨板子已经算是轻的了。
好在此时已然入夜,便是魏云脸色稍显惨白竟也无人发现。
行刑完,太后说累了。
魏云就便儿辞了出来,还特意牵着小玉子的手把玩,似乎色迷心窍,偶尔注意到太后忧惧的模样,心中不忍。
攥一攥小玉子的手,到底道:“起驾回宫。”
她当然可以安慰闵太后,甚至是将人哄的母女情深,但作为一个日常胡作非为喜怒无常的年轻帝王,会细心到这个地步吗?
魏云不敢冒险,只心道她并没有做错。
日后平常心待闵太后,该请安就请安,再时不时一起用个膳,日子久了,想必太后能体会到她并无记仇或者不愉的心。
小玉子看向被魏云牵着的手。
陛下的手比他的小,但是很暖和,也很可靠,身后那座宫殿,以前像是巨大又黑暗的牢笼,现在回头看,却原来也普通的很。
离开慈安宫,转过一条宫道后魏云就放开了小玉子的手。
她是乘龙撵来的慈安宫,走时却没那个心情。
想自己走走。
夜静无声,像只有她一个人,安全又安稳,勾心斗角、试探争执仿佛都在另一个世界。
魏云既要步行,自然无人再敢多言。
这一走,便比平常晚上将近半个时辰。
到离永安宫不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