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老婆帮老公还债天经地义啊,把他欠我们的那五十万拿出来,我们不会再来。”
宋鸢面不改色,喉中甚至不屑一声冷笑,声线长远:“看来你们记性都比较差,你们的债款人早就逃的不知去向了,我也不是她的老婆了,十里八乡传的最猛烈的消息,您不知道?”
放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开始可以因为宋鸢是女人给她一次机会,但之后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如同捏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鸡崽子,满嘴脏话。
“我他妈管你们离没离婚,这钱你不给也得给!没钱就用房子抵押!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娘/的!”
末了,还习惯性的带了句口头禅。
宋鸢是坚毅,但性格上的坚毅并不能弥补她柔弱缺陷的身子骨,眼看着脖子上血色近无,血管一条条青色蔓延如藤。
墙角根儿横空飞出一只书包,大概因为装了很多书的缘故,书包被书压着往下直坠,重量不可小觑。
男人躲闪不及,咬牙一狠心往旁边躲开,身边那几个小弟也警惕的往领头那个男人身边站,有了依仗脸色凶狠。
宋鸢如鱼得水,大口喘息着捕获那救命的空气,才得以缓过来,原本白皙的脖子因为长时间压迫血管而留下狰狞的血印子,一个大掌的模样。
被打断的男人怒气值满格,看到金迟暮已然已经红了眼,破口大骂。
金迟暮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在一边强力输出,走近一些看着宋鸢脖子上的痕迹缄口不语。
眼神直白而冷血,长卷浓密的睫毛如同被冰雪覆盖,看不清涌动的情绪。
“你他娘的——”
男人话说一半,被金迟暮狠狠一脚命中要害。
金迟暮站着,居高临下,如同倏然降世的地狱使者,连呼吸都仿若没有。
后面接二连三的男人扑上来,宋鸢想挡,被金迟暮不容置疑的力度推回家中,关上大门的插销,迅速反锁上。
……
低低的喘息声混合着地面上摩挲的粗粝沙砾,深色的液体粘稠而肮脏。
金迟暮擦过嘴角的血渍,扯出一抹笑,太阳变换了角度,她隐藏在阴影之中,蛰伏许久的嗜血野兽缓缓苏醒。
“不要再来找这家的麻烦,最后再说一遍,金屿在我这里早就死了,他们也已经离婚了,当初逃跑的是他,不是我们。”
“如果再来,我会直接报警,今天这顿,是警告你,别碰我妈,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直接找我,不要再来骚扰我家人。”
那男人根本没料到眼前这个小身板的女孩打起人来跟杀红了眼似的,拳拳死手,完全是要置人于死地,他们这些受债主委托威胁要债的都没有几个打起人来会这样。
身边那几个后来赶过来的男孩,倒像是凑数充门面的。
男人还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债款没要到,下次再想来可就难了,毕竟这小姑娘还挺警惕,报警都搬出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再来了。
但这场架,也算是平手,金迟暮没少挨打,但她看起来完全没事儿,吴欢看着那手上的伤就想哭。
“诶!别啊,我最怕别人哭了,”顿了半晌,金迟暮转着手腕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除了看起来有点猛,其实也还好,“比这严重的多了,这点就哭,你的眼泪可能都得拿来祭我了。”
吴欢听着这话抽抽噎噎瞪了她一眼,一边缠着绷带一边“呸呸呸”,金迟暮要那么容易没了,她就再也不相信书上说的“生命像野草一样顽强”那种鬼话了。
蒋易站在一旁长久沉默,只能听到扯绷带的滋啦声,金迟暮感受到了身后执着的眼神,如芒在背。
她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样不说光看着我很有压力。”
蒋易算是吴欢的青梅竹马,其实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欢喜冤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比金迟暮还要早,除了金迟暮,蒋易是最包容吴欢的人了。
“迟暮,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难道他们来一次你就要打一次吗?最后还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蒋易是真的担心金迟暮,出于朋友的立场,她如果需要他就一定会来帮忙,就像今天一样,但另一方面,他更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处理办法让金迟暮解决麻烦。
蒋易话音始落,吴欢眼风抬眸凌厉刮过蒋易脸颊,适可而止的意味显而易见。
发带之后的马尾轻轻一颤,扫过吴欢的手腕。
“这事儿你得去问逃跑的东西,但凡那不是人的东西有一点点良知,你觉得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么。”
蒋易知道,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是金屿。
——金迟暮的亲生父亲
其实金迟暮小时候是很幸福的,说是家里的小公主完全不为过,金迟暮现在的俊俏,其中有一半是金屿的基因贡献。
只可惜中年失足,一失足成千古恨,人人敬而远之的东西,被他沾上了——赌/博,从此赌红了眼,没有回头路。
家破人散,一次一次的懊悔承诺没有下一次,一次一次的求宋鸢救救他,说自己知道错了,然后扭头就走进赌场。
金迟暮变成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