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豌豆尖,捞起来做成最简单的三碗猪油面,加上煎蛋,算是标配了。
这是他儿时外婆教给他的。工作了也一直这么煮面的。
不同的是,现在煮的面有一种灶火味,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抵就叫童年。
愣神间,外面喂蚕喂小鸡的继子忽然高兴地欢呼起来。
沈绰知道,是那只北狗回来了。正巧锅里的面也煮好了,他迅速打捞起来。
心说家里应该再养一条狗,谁回来了都叫两声,多热闹呀。
三碗分量不同的面都添好了汤,沈绰将菜板上的葱花均匀一洒,蛋汤猪油面大功告成。
他回身去抽筷子,发现挂盒也低了好多,取放都方便不少。
等准备去拿木盘放碗的时候,三碗面竟都不见了。
沈绰追出厨房一看,那只北狗已经双手连捧带端一口气全都拿走了。
他登时一愣:这人无情铁手啊!不烫吗?
……
吃过午饭,沈绰回房间算账,记录今日的开支。结果发现梳妆台上搁着一小袋钱。
他打开一看,明确不是自己的钱后,心想应该是那家伙上交的。
啧,还知道把钱交给他养家,挺有觉悟啊。
沈绰莫名笑了一下,但转念又想,难怪书里记录父子俩破破烂烂,生活艰辛,敢情把钱都给了那个大手大脚奢华享受的原主,真是有些木讷得犯傻气了这主角。
不过也幸亏他在乎原主,自己穿过来才有改过自新的余地。
整整一下午都很闷热。是暴雨的前奏。
傍晚,沈绰受不了身上绵绵薄汗的滋味,去简陋澡房里简单洗了一下头发和身体,抱着脏衣服出来的时候,就见夜空乌云密布,春雷的光影在云层里一闪一闪,却是无声。
沈绰边走边看,一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人,顿时捂着脑袋委屈仰望:“……”
啊!
发现对方似乎才打磨完刀,也准备去澡房里冲澡,没有穿上衣,赤胳膊露腹肌的怪辣眼的,他顿时又捂住了眼睛,害臊得脸红耳赤。
男人抓了抓手里的搓澡帕,侧身错开,让出屋檐下堆着杂物的过道,还顺手踢开背篓,怕沈绰脚步匆匆,被垂下来的麻绳绊倒。
“谢,谢谢……”
被对方让路,着急害羞的沈绰,下意识小声地道谢,然后顶着一对粉粉的耳朵尖,散着蓬松顺滑的长发,局促地从男人俯视的目光下溜走。
擦身而过的风里有一阵淡淡的玫瑰香,男人傻乎乎地轻轻嗅了两下,有些意犹未尽。又偏着头,看向那道背影,发现沈绰身上的衣裳一日比一日素净简朴,不似曾经张扬的美艳,而像一个贤淑温婉的小家碧玉。
心跳越来越躁动。
萧定北收回目光,大步走进了澡房里。
……
回到房间的沈绰忍不住碎碎念:“真是的,还没到盛夏呢,就热到不穿衣服了……”
倒也不是他多排斥对方身体强壮,而是小时候夏夜在村口乘凉,就老是会看到一些中年大叔上身赤条,顶着肚腩在路口抱团,乱开黄腔之类的,给幼时格外知羞的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加上后来好色老板经常在下班时间让他去健身房接送的经历,更对这种人嫌弃不已。
当然,他知道北狗不是故意的,毕竟是在他自己家。
沈绰拢了拢肩上懒干的发,忽然又想起今日新买的衣服还没给对方,想着趁人洗澡这段时间,直接给他塞衣柜里算了,免得尴尬。
想着,他扒拉出那几件新汗衫,去到偏屋,发现柚柚还恋恋不舍趴在他的新床上享受。
沈绰替他理了理蚊帐,笑问:“柚柚,喜欢你的新床吗?”
“喜欢!”继子一骨碌爬起来,拍手道,“小爹爹,我终于不用睡那个又硬又潮的木板板了,也不怕蚊子咬我了。”
“嗯。等明天再把窗户的漏洞补一下,小桌子搬近一些,就更好了。”
整个房子都变得崭新明亮,整齐干净,有洁癖的沈绰心里终于舒坦了,耗费了几乎一个月多的时间,东擦擦,西补补,才把家里看不惯的地方整出了点模样。
他忍不住多欣赏两眼自己的劳动成果。
柚柚忽然道:“小爹爹,还有一个问题。”
“嗯?”沈绰折腾衣柜的手忽然一顿。
柚柚皱眉道:“这张床有点小,睡不下我和阿爹两个人,那他一定会睡地上或者长板凳上的……”
“啊?”沈绰蓦地想起当初找木匠商量尺寸的时候,好像确实没考虑到那只北狗,只说是小孩子睡的单人床,也是想省点钱来着。结果就忘了还有一个莽汉,但是说实话,如果造一张大床,强行塞进这个小屋子也显得空间狭窄,影响其他东西摆放。
思来想去,还不如他俩以前搭的那个木板板呢。
柚柚又恳求道:“小爹爹,你可不可以不要把阿爹撵出房啊?我以前听阿婆们说,夫妻是不能分开睡的,不然就会招来黄大仙,偷吃家里的粮食,还会把你偷走,去做它的新娘……”
“呃……”沈绰语塞,什么乱七八糟的封建迷信,那些老太婆可真能给小孩吹牛。
但想想是原主嫌弃的北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