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小孩有些腼腆,但眼睛一直盯着柚柚篮子里剩下的两支破败鲜花,转而巴巴地望向沈绰,恳求道:“我,我可不可以用这些槐花换你们篮子里剩下的花呀?”
沈绰脸色松缓下来,轻声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坏事,没想到是想换花。
“嗯,可以呀。”他果断答应,但是看了眼玫瑰的瑕疵,犹豫了一下,又问,“你篮子里的槐花可以卖多少钱啊?”
陌生小孩伸出一个拳头,笑道:“零文钱。”
“啊?”沈绰有些惊愕。
小孩又补充道:“这些花不值钱哒,乡下里多得是。我和我的小伙伴每天都要去树上摘很多呢,卖不完的都扔了,哪有人会买呀……哦,不!糟糕,我说错话了。”
心眼比较实诚,他一下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明明白白地告诉沈绰自己是来投机取巧了。
柚柚不高兴地瞥他一眼,拉了拉沈绰的衣服,小声道:“他刚刚撒谎了,想骗我们的玫瑰。”
“呃……”沈绰看了眼小孩素朴的打扮,羡慕的目光,觉得他也没什么坏心,就是好奇这些稀罕之物,那一篮槐花还挺新鲜,可以拿回去做槐花糕什么的,便让旁边的柚柚把篮子里的玫瑰取出来。
“柚柚,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要是一开始只是想骗我们,就不会坦诚地告诉你那些槐花的价格了。”
“哦。”柚柚点点头,听从了他的话,把玫瑰交出去了。
原本以为没戏的小男孩,顿时从失落里挣脱出来,高兴地把槐花倒入他们的小篮子里,一个劲儿地搭话:“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要把这两支稀罕的花送给小翠,她肯定会很喜欢的!”
“哦,不用谢。”
沈绰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坚持换花的目的是想要拿去讨人欢心啊,真是人小鬼大。
……
搭了来回两趟顺风车,沈绰父子二人还不到午时就归家了。
热心的顾二把他俩载到山下就走了。剩余一段青苔石阶路,不长也不短,直通家门口。
沈绰搂着包袱,带着继子,刚上完台阶,回到自家门口,就见院子里堆满了新家具。
脑子灵光一闪,才想起半月前找过同村的木匠,预定了这一批家具,就是今天送来。
李木匠坐在他家外那棵枣树下都睡着了,一看便是等了老半天了。
沈绰不好意思地叫醒了他,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李师傅。我进城赶集去了,忘了这回事。”
“哎哟你这……”李木匠掠掠胡子,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先验货吧。看看是不是你让我做的这些。”
沈绰清点了一下家具,无非就是一张木床,几根凳子,还附送了他一些边角料做的奇奇怪怪的木雕。
不得不说,这李老头手艺高超,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揽下这种活儿。
沈绰心里对这种老实的手艺人表示深深佩服。
点头道:“成的阿叔。就是这些,您手艺真好。”
听闻赞美,李木匠欣慰点点头,掏出一个小口袋递给他:“嗯,那我就把押金还给你咯,收好勒。”
“嗯,那做工费和木材钱加起来要多少啊?”
沈绰追问。
李木匠摇摇头,困惑道:“还给啥钱啊?你家北狗啥都结清了,这些还是他帮着搬来的呢……我就是过来问你满意不?”
“啊,满意满意。”沈绰有些吃惊,也不知道对方为啥会先去结账?难道中途他和自己有过同样的想法,看家里烂椅子烂板凳不顺眼,去找了木匠?
沈绰稀里糊涂地送了客,跟继子一起,小心翼翼把桌椅搬回了家里。
新家具还有股木材香,但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做的。
山里人靠山吃山,基本上砍几棵老树就能做出这些家具,花不了多少钱。
等把家里又重新布置了一番,沈绰越看越觉得顺眼,很有他小时候在外婆家过暑假的那种氛围了。
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他让柚柚去家门口摘些桑叶回来喂蚕,自己则提着早上买的米面进厨房,倒腾午饭了。
他生火特快,因为用的是上次野餐剩下的火柴。
想起这个,沈绰还觉得奇怪,为啥就那一次能拉开那个神奇的帆布袋,之后再试就不行了。
可能卡bug了。
他猜。也没过多在意,反正现在不不愁吃不愁喝,有个歇脚睡觉的小房子,也不错。他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这穿都穿了书,主角也没让他有啥性命之忧。能混一天是一天,总好过回到现实当社畜强啊。
眼看锅中热起来了,沈绰用铲子往猪油罐子里刮了一些猪油下来,化在大锅里,接着熟练地先后打了三个煎蛋入锅,煎蛋在猪油里滋滋作响,翻面后很快就两面金黄,香味直冒鼻尖。
隔了小半月终于又重新吃上鸡蛋了。沈绰真想吐槽那只北狗为啥只会打猎种地,不会养鸡养鸭,每年玉米谷子大丰收,却是拿去跟人家换那十几个蛋,一点都不划算。
煎蛋利落出锅了,就着锅底一丝油气儿,沈绰舀了一水瓢的清水进去,登时变成乳白色的热汤了。
盖上盖子,等水开了,就下面条和一些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