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那段话里面肯定有线索,但是再仔细回想,又想不出什么。
钱管事丢了钱袋子,所以蓝颜音说出了这番话。
钱袋子……
他想到今早与仵作的对话。莫非偷钱管事钱袋子的,是张擅?
楚泽鹤问:“有何发现?”
穆意禀告:“属下今日听说,有一红楼异术榜之人入了荣城府衙牢。正是飞天盗,张擅。属下猜测,或许偷钱管事钱袋之人是他,属下明日可以前去求证一番。”
“哦?”楚泽鹤颇为惊讶,“飞天盗张擅,竟然被官府抓住了?”
能入红楼异术榜的,那都是实打实有点邪门歪道的。他记得前世张擅从未被抓过,怎么这世直接进衙门了?
穆意便把今早仵作说过的事情讲了出来。
楚执看了看楚泽鹤,楚泽鹤有些疑惑,问:“怎么了?”
楚执说:“属下与张擅的事情……”
遇见张擅时,楚泽鹤也在场。影卫不妄议主上,是以楚执没说自己同张擅也有所交流。
穆意忙问:“你与张擅有过交谈?”
楚泽鹤说:“你但说无妨。”
楚执便把张擅如何偷自己东西,自己如何发现不对劲,张擅如何向主上道歉,主上又如何骗他去偷秦家商行的事情说了。还顺带解释了秦家商行少主对蓝烟音欲行不轨之事,楚泽鹤这才坑了张擅一把。
生生把楚泽鹤从一个看好戏的家伙塑造成一个为下属出头的伟大主人。
穆意突然明白自己刚才想到的线索是什么了。
“你说,你发现了张擅。”穆意认真问,“钱管事周围也是有影卫的,为何他们没发现?”
这话一出,楚泽鹤一惊,也想到了这个点。
是啊,钱管事周围的影卫隐在暗处,时刻盯着钱管事,为何他们没发现张擅?
“偷钱管事钱袋子的,不是张擅。或者说,偷所有商行管事钱袋子的,都不是张擅。”穆意猜测道。
楚执也紧张起来,问:“此事与虹胜焰有关?”
穆意摇摇头:“暂且不知。我明日去问问张擅,如果时间线对不上,那荣城偷钱袋子之人,就不是他。”
楚泽鹤明白穆意的意思——
如果偷钱袋子之人是虹胜焰,那只要虹胜焰确定钱管事是冥教之人,被钱管事以上宾之礼对待的楚泽鹤一行人,就必然也是冥教之人。
冥教之人如果去了琅风派,那就是奔着虹胜焰去的。
所以,他只需要下致命蛊毒,即可让这群人全军覆没。
只是,为何虹胜焰没有下杀手,反而只瞄准自己这个领头人下了症状奇怪的蛊?
难道是因为自己有玄冥神功,所以原本致命的蛊虫不致命起来?可就自己一个人死去也没什么用,虹胜焰绝对不会设计得这么简单。
穆意说:“我明日去问问钱管事和张擅,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不过钱管事应当是无心,还望主上饶他一命。”
“钱管事是父亲的人,我无权处置。”楚泽鹤冷哼一声,与楚如泉划清界限。
穆意点点头,又对楚执道:“影十二,此番多谢你帮忙。”
楚执说:“分内之事。”
楚泽鹤和楚执走出穆意房间时,刚巧碰上萧碣立体声播报。
“在下萧碣,奉命寻林白泽幕后之人。琅风派长老所言,此人蛊惑林白泽寻冥教宝物。在下现已追汝至此。速速现身,投降不杀。”
萧碣的声音浑厚,延绵不绝。加上他轻功飞掠四方阁顶,看起来游刃有余,足见其最近内力增长迅速。不过正巧碰上晚上,乌漆嘛黑的,他又穿一身黑衣,眼力不好的都找不见他在哪儿。
看不见他英武身姿,众人只觉得威慑感大打折扣,灵异感一路飙升。
楚泽鹤看了一眼,觉得无趣。转头去拉楚执的手,问:“你答应过我寻完穆意后要陪我走走的。”
萧碣还在某个阁上面说话,楚泽鹤完全不关心,只想着和楚执一起出去玩。
毕竟前几天他自己身体不适,不敢和楚执一同外出。后面楚执知道自己身体有恙,也求他静养。今天医师来看过,说这蛊不是要人性命的蛊虫,楚执好不容易才答应他一起出去走走。
楚执心中一跳,压下反扣住楚泽鹤手的心思,点点头道:“是。”
他抬头去看楚泽鹤。
楚泽鹤凤眸盯着他,如捕蛇者紧盯着猎物,瞳里反射冷冽的一线寒光。
楚执被这样看着,觉得主上摄人心魄,他一时移不开眼睛,被那眼神震在原地。
危险。
作为无数次刀尖舔血的影卫本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是战斗的危险,而是本能感觉到了,楚执会因为楚泽鹤的一个眼神而献祭自己的危险。
是啊,楚执一直想为主上做点事情。
他想把世界上最精美华贵的东西都捧到主上面前。
但本能提醒他,他心里已经混杂了某些会令他万劫不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