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看到了谭幺幺的影子。
鹦鹉无奈地叫了两声。
老头听到了,给予他一个安抚的笑,“放心,等傍晚的时候我就把你放出去。”
自此以后,鹦鹉有了一个固定的时间表。
跟着老人,他也活成了老人的样子。
规律且无趣。
连放风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在一处深山的大树底下,不远处还有一家废弃的工厂,两三个拿着铁棍的人在那里守着,应该是专门被雇佣来的守卫。
一般来说,这种废弃的工厂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还有一些破旧老化的设备,那些设备是用钢铁制成的,卖破烂多少能卖出个点儿钱。
为了防止有人进行偷盗,工厂的主人不介意先花一点小钱雇两个老弱病残守在门口。
鹦鹉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那个工厂。
……并不是只有两个老弱病残。而是三四个正值壮年期的男人,他们手持木棍,身上甚至还配备了专门的工具,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番。
老头把笼子放在空地上,吃力地想要打开铁门,昨天下了场雨,铁门有点生锈了,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那点儿声响立刻引起了守卫的警觉,他们向他走了过来,拿木棍子指着老头,出言警告,“你们换个地方。都干嘛来的?这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
原本和善的老头也显示了他难缠的一面,“这地方是你们创造出来的呀,就许你们到处走来走去,不允许老头子我放个鹦鹉。”
那些人全身肌肉都僵硬着,“放鹦鹉?我只听说过六猫遛狗,还没听说过遛鸟的。”
老头气愤至极,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的说出来,还时不时掺杂着唾沫,吐在他们脸上,“我这只鹦鹉可不是普通的鹦鹉,是我费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它有灵性,他需要自由。”
被天天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向他们展现了无畏的勇气,仿佛在说他们要是不答应的话,自己就跟他们拼了。
一个很难缠的老头。
并且随时都会发疯。
为了不惹出事,他们无奈的答应了老头的要求。允许他每天把鹦鹉带到这里来放风。
鹦鹉的存在很是张扬,毛色柔软鲜亮,每到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就能看到一朵七彩的云飞到了树枝上,时不时还会发出轻微的鸟叫。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于是那些人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就算是看到鹦鹉长时间的出现在这里,他们也产生不了任何怀疑。
最近几天那个老头不再像以前一样锁着鹦鹉,笼子的门大开着。鹦鹉只需要一个念头,再挥动翅膀,它就能顺利的出去。
而老头会在一个特定的地点放上水和鸟粮。
……没错,那个地方就是工厂旁边的大树。
而老头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诱惑着鹦鹉去那里休息调整。
鹦鹉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看了看脚上的黑色小环,甩了甩,和树枝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像往常一样梳理着羽毛,颇为自恋的欣赏着自己高大的身材(在鸟中算高大),绚丽的色彩,以及清脆的歌喉和英俊的外貌(在鸟中算英俊)。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住了,他看到了一道血痕。
离这道血痕的出现应该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歪歪扭扭的向前延伸,血液渗进土黄色的泥土里,如果不用点心思去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浓重的血腥味一直蔓延在鹦鹉的鼻尖。
鹦鹉下意识地有点想吐。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原来真刀真枪地上战场,和平常的演习果然是有区别的。
平常的演习,他们所用到的鲜血都是被刻意稀释过的,也不会那么呛人,透露出一股腐败的气息。
鹦鹉打了两个喷嚏,抖了抖身上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