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酒气呛醒了我。
不舒服地想要退出,挣扎着想要推开对方,却没有任何机会取得身体的控制权,就像落入了巨网,马上就要被做成茧吃掉。
我小时候从书里看到过一种非常美丽的昆虫,它拥有着花朵般的梦幻色彩,喜欢伪装成花瓣静静地蛰伏,引诱着无知的猎物靠近,将它当做安全的栖息地。
然后它会吞噬一切靠近它的活物。
这种昆虫还有个十分美丽的名字,叫做兰花螳螂。
就和此时此刻的白兰一样。
一切好像都是从一道高数题开始的,然后交流的内容就变成了课题,后面慢慢开始聊喜欢的东西,白兰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我解决所有问题。
当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依赖他的时候,那年圣诞节我立刻收拾东西想要打包回国,结果被他架上了去意大利的飞机。
一鼓作气,再而衰。
我再也没有勇气和机会拒绝他了。
因为一场婚姻,我结束了作为普通人的人生。
我如今所在的地方是真六弔花的私人基地。
由于火焰的原因,我直接被传送到了白兰的身边。
整个基地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全都被白兰打发走了。
“虽然这段时间不会对彭格列出手,但密鲁菲奥雷的敌人并不只有他们。”
他看上去很累,打了个哈欠后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现在是凌晨三点了。”
我不带任何情绪地提醒道。
他箍得更紧了,挤压到了我胸腔中仅剩的一点氧气。
嘴里还碎碎念道:“嗯嗯,茉莉酱,该睡觉了。”
我冷着脸抽出手,捏住了男人挺拔的鼻子,那副漂亮的面孔瞬间揪成一团。
他装不下去了。
“现在是日本时间凌晨三点,你在意大利也倒时差吗?”
掀开了眼帘的白兰眼睛里还有点迷蒙,他不明白为什么熬了整晚的我还这么精神奕奕。
“嗯?茉莉酱今天是想要更了解我一点了吗?”
他打起了精神,将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了我,没有预兆地,他蓦地将我推倒在了床上。
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
我们本应四目相对,他白色的头发微微下垂,遮住了全部眼神,只能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唇角,显得暧昧又危险。
“就是这个表情,无论我做什么,茉莉酱都不在意吧。”
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沉闷的笑声回荡在了略微空旷的卧室中。
“就算是我发动战争,统治世界,只要死掉的没有茉莉酱的家人,你甚至连好奇心都不会有。”
我确实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自私鬼。
但我不明白白兰是怎么这么顺其自然地反客为主,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更是像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是你没有事先告诉我这些事情吧。”
“我的所有事情你都一清二楚。”我面无表情陈述着事实,“你觉得这么做很有趣是吗,即使我问了,你就会全部告诉我吗?你……”
“我会的哦。”
他打断了我的话。
“但是茉莉酱从来没有问过。”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渐渐看清了他额发下微亮的眸子,四目相对中,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化不开的情绪。
我看不懂那是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期待,茉莉酱究竟什么时候会开口呢?毕竟我从来不会欺骗茉莉酱,对茉莉酱任何时候都有求必应。”他用手指轻轻地压住了我的唇,“这个世界很无聊,但是茉莉酱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有趣。”
白兰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太敏锐了,茉莉酱早就知道我有不同寻常的能力吧。”
我确实非常生气,是一种被戏弄的恼怒。
白兰的能力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入江正一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开始在回忆我和白兰相识的一切。
他的所有行为都蒙上了阴影,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的一切都真实可信。
我在被理智和情感反复拉扯。
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在剧本里表演的小丑,但又能理解白兰的奇妙心态。
因为我也常常用这种视角观察身边的一切。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建立联系,也不喜欢多余的社交。
但我更厌恶着别人特殊的目光,并不想成为什么特别的存在,如果变得和别人不一样,就仿佛强行与这个世界建立了一道屏障,对任何事都难以拥有参与感。
是我自己不愿意改学表演和声乐。
初中的时候,复读机基本上被我插着耳机拿来听从同学手里借来的不同明星歌手的磁带,在家里也忍不住哼唱。直到毕业的那一年,离别的时刻,班里举行了一个文艺晚会,要求所有人都要上台表演节目。
我连伴奏都没有准备,敷衍地清唱了一首《送别》。
之后我又体会到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讨厌教室里所有人看着我的目光,那种时候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种自己是特别的感觉,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莫名的距离感。那天回家的时候,面对爸妈的关心和念叨,心中出现了强烈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