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宣完,哪知这遗诏,当时杨丞相代笔所书之时,并未想到这一节,只说嗣立皇位,并未言明也为皇子,实是一大疏漏。
然这一疏漏,竟然被聪慧的刘捷瞬间把握。
既然是遗诏,无论何人,都必遵守,一时之间,刘捷就依遗诏之宣,不是明门,拒不入宫,那杨丞相局促之间,竟也无他言相对。
于是,刘捷与杨丞相两边,一时竟陷入对峙之中。
刘捷那边只管把那炊烟烧得更高。
杨丞相这边,赶紧召集文武商议相对之策。
只听一大臣禀告杨丞相说:“如今,皇上驾崩,朝中是密不发丧,如若这般相持不去,时间一长,泄露了消息,敌国若知事体,必然认定朝廷不稳,那时来犯,该当如何?岂不悔之晚矣?宜快让其入城。”
这时只见又一个大臣说:“杨丞相,确实如此,又有一事,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密不发丧,局势暂未有动,如若时间长些,难怕漏风,到时,天下大乱,则社稷危危。”
杨丞相也知道,如果就这样下去,只怕他也承受不住,但如不从华门,认了这皇子身份,岂不违了皇家正统礼仪体制?
断然不能从明门而入。
但终不能如此对峙下去。
杨丞相突生一计,心想:“若果以皇太后的懿旨,只说如不从华门而入,按皇子礼制入宫,就要废了刘捷,再立新嗣,唬他一唬,看他如何?”
但又一想,此等操作,只可言传,不能有书,不然,只怕事后,有了凭证,祸害于己!
再细思一遍,只觉此计甚妥。
即刻传心腹之人,贴耳细言一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心腹之人屡屡点头,领命而去。
杨丞相就在府中,来回踱步,只待消息。
不多时,心腹之人到了刘捷营中,只找刘捷,进得帐中,只说太后口谕,依着杨丞相交代,宣完转身就走,也不待刘捷起身。
刘捷一看,这等阵势,实是相逼,非要依皇子登基之礼制不可。
这刘捷,乃是有勇有谋之人,并不慌乱,心中仔细一想:“此等作为,必不能从,需强硬对之。”
想到此处,即刻命随从人马,起锅停饭,灭了炊烟。
然后让所有人等,再缓缓后撤五里,造出即刻返回封国之意。
杨丞相的探子一见,人马后撤,要归封国,岂不是这皇位也不要了?
急切直奔杨丞相府中,禀告此事。
杨丞相一听,大惊失色,如果刘捷返回封国,不要这皇位,皇上遗诏赫赫在此,天下岂不大乱?
急切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正在心急如焚,慌忙不堪之时,只听外面有人通报:“太后驾到!”
杨丞相赶紧出府相迎,见太后就俯身叩首。
皇太后:“为何刘捷到了,却迟迟不入皇宫?”
杨丞相不敢隐瞒,只把明门华门之事说了一遍,只不提假传太后口谕之事。
杨丞相说:“依故有礼仪体制,皇子登基,需华门入,居文华殿,择日登基;皇上登基,需明门入,居奉天殿,择日登基。今刘捷从明门入,居奉天殿,择日登基,臣等皆觉不可,应依皇子礼制。然刘捷,非依皇上礼制,故相持不下,还未进入皇宫。”
皇太后听完,说:“如今密不发丧,时日久了,固然不好。既然皇上已有遗诏,就奉遗诏,依了刘捷,快快入皇宫,继位登基,以免危害社稷国体!”
杨丞相听完,俯伏叩首,领了太后口谕。
即刻传于刘捷。
那刘捷听完,一不着急,二不惊慌,召集随从人马,帐前听命。
刘捷说:“我们自奉旨进城,本就安稳直奔明门而入,居于奉天殿,择日登基,并无其他事体。如今这般一闹,虽也从明门入,居奉天殿,择日登基,虽无改变,但却不妥。因此,必要求杨丞相并在朝所有文武百官,大张旗鼓,城外列队相迎,依皇上登基礼制,堂皇入明门,居奉天殿,择日登基!”
说完,安排随从人马,再传话杨丞相,所有人马随从,又后撤五里等待。
杨丞相接到刘捷消息,气的怒目圆睁、怒发冲冠,大有气急败坏之态。
然,却无可奈何,且又见刘捷后退五里,赶紧回复刘捷:“必然依了!”
刘捷得到回复,即刻整顿随从人马,准备入宫。
皇宫明门那厚重沉实的朱漆宫门缓缓打开,杨丞相及在朝文武百官,早早守候在宫门之外,站立两侧,武官在左,文官在右,恭迎刘捷入宫。
锦衣亲军仪仗都在身后,甚是威严。
所有百姓,纷纷在仪仗侧后跪下,伏地而拜,不敢出声。
再看阵势,甚为恢宏盛浩。
各式玉辇、导盖、盥盆、拂尘、唾壶、马杌,样样具有。
各式钺、星、卧瓜、立瓜、吾杖、御杖、引杖,无一不少。
接着是玉辂、金辂、革辂各有一乘,静鞭四根、仗马十匹、后护豹尾枪十支、仪刀十把。?
锦衣卫指挥使忝居仪仗领,当先开道,骑马行在仪仗最前方。
明门前的御道,净水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