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下辖的历水市，是个山清水秀依海靠山的好地方，在21世纪开始发展的很好，一路领先燕海市，同样也是未来外贸大市。
不过现在，也跟燕海市没啥区别，看着也是不咋有钱的小城市。
站台是90年代特有的破破烂烂，火车站出站口到处是挤挤挨挨、穿着淳朴的人。
赵雪薇和全琴素站在出站口，探着头挨个看出来的人。
赵雪薇左等右等，过了都半个钟头了，还是没看见人影，不由急的团团转。
“妈，他们咋还没到，该不会是……”
“你急啥，火车晚点了，正常事，给旁的车让路什么的，再等等！”
全琴素安慰她。
又过了十分钟，卢飞志一家四口才从拥挤的人流中靠近站台。
卢星一眼就瞧见了赵雪薇，兴奋的直招手。
“雪薇姐姐！舅妈！”
她呀，被卢飞志抱在怀里，眼前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那可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呀！
赵雪薇穿着白色的外套，围了个红格子围巾，在人群里特别鲜亮，听见卢星的声音，她眼睛亮了亮，快速走过来，隔着栅栏伸手就抱住了卢星，一使劲，就接到了自己怀里。
“哎呀哎呀，星星你咋这么沉！你也太沉了！”
这小闺女，这么长时间没见，就算之前见的几次，也没咋抱过，这一接过来，赵雪薇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把卢星摔地上……
“我都九岁了！我当然沉，我都不是小孩了……”
卢星不服气的嘟嘟囔囔，发了顿牢骚，又乖乖巧巧的喊了全琴素，“舅妈，过年好。”
“星星，阳阳，欢迎你们来我家……”
全琴素红了眼眶，迎上前搂住了赵玉芝。
她有些感慨。
至亲的亲人，她的男人，她的娘家人，要么背叛了，离了婚；要么接受不了离婚的她。
反而是一直隔着亲的小姑子，愿意在交通这么不发达的时候，辛辛苦苦跑来安慰她。
怎么不算亲人呢？
赵玉芝赶紧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拿出来。
“雪薇，来看看，姑姑给你钩了俩新包包……嫂子，我带了燕海那，你最爱吃的蜜三刀……”
说到这，她顿了顿，小心的觑了眼全琴素的神色，低声问，“我还能继续喊嫂子吗？”
全琴素笑了笑。
离不离婚，她和她们，都算得上亲人，喊个称呼，又有什么不行？
把卢飞志一家接回家，晚上大家每个人都参与，做了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90年代的房子，还是比较简单的筒子楼，空间狭窄，光线也不算明亮，房间里摆放的东西不多，一个挺大的沙发，几个柜子，上面摆着电视机，旁边还搁着台电话。
房子不算大，两室一厅，睡不开这么些人，晚上卢阳和卢飞志就打了地铺。
水泥地，厚厚的铺了几层毯子，隔凉，上面又铺了层褥子，给开了电褥子，凑活着睡。
本来就知道没地儿，全琴素现在住的地方狭窄的很，可卢飞志不可能自己带着孩子来，孤男寡女的……那怕是要招人说闲话……有些尴尬。
可让赵玉芝自个带着俩孩子跑这么远，他更放心不下，权衡了半天，还是决定，等晚上带着卢阳住旅馆。
卢飞志一说，全琴素就给他否了。
“别去，不是什么好地方，小旅馆管的不严，里面烂七八糟，打针的、绑架的、黑社会，啥都有！”
说到这里，全琴素还压低了声音。
“……说是，刚死了人……”
得，这一说，赵玉芝吓得，天一黑，门都不让他们出。
卢星赞同全琴素的说法。
“舅妈说的对！爸爸你别去旅馆！”
燕海有条街，在90年代，好勇斗狠打架斗殴的事，那都是家常便饭，警车经常乌拉拉的来回进，一天好多次。
混乱的年代，抢，打，砸，跑，嫖，绑，针，没有摄像头，很多黑暗都没有大白的时候。
卢家之前遇见的所有坏人，相比那些，在城市里某些阴暗滋生的角落，那都不是事。
晚上卢星和赵雪薇躲在被窝说小话。
“星星。”
赵雪薇侧躺在床上，有些兴奋的跟卢星叽叽喳喳了半晚上，等到夜深人静，这才红了眼眶。
“是不是，今天才是过年？”
卢星心里酸酸的，这话像是细密的小刺，扎的她心口有些疼。
全琴素大概说了下她们现在的处境，相当于是母女俩相依为命的在这过年，两个人心情都沉重，哪有什么过年的氛围？
那边赵雪薇却缓过神来，兴致勃勃的拉着卢星说明天的计划。
“姑姑做的那个品牌，织梦，在我们历水市开了个小柜台，我那天看到了！可好看了！”
“算了，你们是不是在燕海看见过，大本营嘛，肯定也有，我们别去看了，我带你去看花灯，看高跷！还有舞龙舞狮的！”
赵雪薇现在还在上学，全琴素开了个小店，卖鞋，平时她有空，就去帮忙。
今天要陪卢家四口，可这会，逛街的人不少，生意还可以，家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