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东义正辞严训斥陶娟,那形象在阿绣和曲铃心目中顿时无限高大起来,他的拒绝在阿绣这里得到补偿,两人的甜蜜恩爱行迹,包括留恋的眼神,连老姨也看出了些蹊跷。
这一路上,老姨装聋作哑的躺在后座上,任由他俩在前面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阿绣的胆子较小,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请表哥回来替自己办理手续,还请他给老爹治病,并不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什么不对!
她最近拿到五六份广告片报酬,又拍了一些平面广告,合计起来收入了五六万块,再加上唱片社音像社的部分和演出补助,足以还上丁文东的借款了。
丁文东没要这些钱,继续支付她这几个的工资,当然是和老姨菜花的标准一致。
阿绣不要,丁文东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应该拿的,家里缺钱用,拿着吧!
车过安阳,已经是入夜时分,天空下起雨来,老姨叫东子找地方住下,说雨停再走吧!
丁文东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想给自己和阿绣制造机会。
如今的阿绣,和一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身高猛蹿一头不说,皮肤变得细腻白皙,脸型也变得丰满圆润,动作举止衣着装扮方面,经过丁文东的一番指导,也显得优雅大方多了,至少从表面看,有了城里人的贵族派气质。
她抬头看看表哥,丁文东没有回答,继续冒雨开车前进。直到天快亮时,抵达驿城市区时,突路霸才在路边停了下来。这里没有下雨了,却弥漫着大雾。车子停在一座中学大门口不远的地方,阿绣和老姨在晨雾的路边方便一下,丁文东说你们都睡了一路了,我来眯盹一会吧!
等到上早自习的学生们开始早操了,噪杂的吵闹声把东子吵醒了,看了看表,睡了一个多小时。在路边小店吃了点早餐,又用小卖部的公共电话给谁打了个电话,三个人重新上车,继续赶路。
到了县城,丁文东说:“我们先送老姨回家,中午就在她家吃饭,我来买点熟食吧!”
下来买了一兜子卤肉豆类制品,开始走上起伏颠簸的道路来,摇晃到中午十一点多,才驶进老姨所在的小刘庄村外。
村内的路口太窄,两边都是池塘,突路霸到不了家门口。
姨夫爷儿仨正在对着一盆子黄豆芽吃干饭,一看来了三个客人,大表弟眼尖,放下饭碗就来接着。说妈妈回来了!表哥来啦!
姨夫去邻居豆腐坊打了块豆腐,重新淘米做干饭,阿绣跟着老姨下厨,帮忙把卤猪头肉烧鸡切了装盘,几个人重新吃饭。
老姨得到外甥的告诫,坚决不提外甥和阿绣的一切事情。把自己和菜花的工资交给姨夫,说:“去年买机器剩下的钱还有吗?东子说咱家的房子也该重新盖了,还说盖在北坡路边才好。”
老姨家的房子破旧,三间堂屋,两间偏房,一间是厨房,一间原来是牛屋,现在扒了个大门,里面放着台拖拉机,和一堆农具。他那村口两侧是水塘,进不来车斗,买来的车斗就放在外面塘埂上的晒场边上,上面堆放着稻草,整个冬天都在外面。
姨夫是个百事充,会撒网打渔,会磨豆腐,会养鸭子,最拿手的还是搞贩运,一辆加重自行车,能驮三百斤大豆,翻过沙河,跋涉一百多里,贩卖到河南岸稻米区,一斤赚三五分钱差价,一趟就是十几二十块钱。再从河南贩运大米回来卖掉,还能赚三分钱,也是十多块钱。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度过了十来年,按说已经该是家财万贯了,可他生性好赌,两块洋元用碗罩着旋转,大家一起猜猜猜,辛辛苦苦转来的血汗钱就送给了别人。但他是个仁义的人,只赌自己赚来的钱,外甥赠予的钱物是老婆的娘家人赠予的,他就分文未动。此刻听她这么说,就疑惑地看着外甥。
丁文东拉拉一根拉线开关,房梁上的吊灯灯亮了。他这边是稻产区,水利设施完善,有机井灌溉,还能用上渡槽引来的水库水。机井配套,就有市电用,不像阿绣家,离沙河较远,全是靠天收成。
他们这边几乎全部是地改田,水稻面积占九成以上。水稻产量高,就相对比较富裕。说:丁文东说:“家里有了机器小四轮,再有了个院子,日子才过得更红火些。家里的房子已经住不下了,现在原地翻修,将来人家都搬出去了,你还怎么办?还不如一步到位,盖在北坡路边,瞅机会做个小生意也好啊!”
“盖房子的事儿好说,花点钱划块宅基地就好,做小生意的事儿就算了吧!我哪是做生意的材料啊?”
“你贩运粮食不是生意么?指望种地发财是很难的。你把院子盖好,有两个儿子,尽量搞大点,钱不够就说话。后面盖几间猪圈,前面搞个加工房,给别人打米打面榨油不行吗?赚点米糠油饼,卖掉也好、自己养点猪鸡也好,总会多一项收入补贴吧!这一年里有一大半农闲时间,有个事由总比赌钱好些吧!贩运的事儿太累了,你现在还年轻,过个十年二十年还骑得动车子吗?”
老姨插话说:“等收完麦子栽完秧,我还去找外甥哈!家里的田地你慢慢干着,地里拴着一家人,累死累活一辆也挣不到一千块钱吧!守着外甥不当说,还是城里的钱赚得容易些!”
丁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