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柔缓缓道:“之前你给我写信说你要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昊儿还不满月呢,你就舍得出远门,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是不是世子爷对你不好?”
“没有。”申时灵低下头,避开薛锦柔探究的目光,“世子爷对我很好,你别多想。”
薛锦柔道:“我不信。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昊儿可真的要怨你了,孩子都还没断奶呢,做母亲的就抛下他一个人出远门。”
申时灵撇了撇嘴,不悦道:“做母亲怎么了?做母亲的难道就得时时刻刻围着孩子转,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不过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世子爷和侯夫人他们不支持我就算了,现在连你也指责我。真是没天理了。”
薛锦柔忽然意识到事态可能比她想象的严重一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不愿说就算了,等你愿意说了再和我说,来,吃块梅花饼填填肚子吧。”她拿了一块梅花饼递到她嘴边。
申时灵垂眸看了一眼,接过梅花饼,低头咬了一小口。
薛锦柔对屋里的丫环说:“去把安安抱过来给世子妃瞧瞧。”
丫环应了声是,出去抱孩子,薛锦柔又对申时灵说:“晚上想吃什么?可想尝尝当地的名菜?”
申时灵的脸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
等奶娘把安安抱过来,申时灵方露出温和的笑容,轻摇着拨浪鼓逗他玩。
“这孩子长得和你很像,尤
其是这一双眉眼。”
薛锦柔也是这样觉得的。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申时灵的神色,偶然发觉她盯着安安看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出神。
她是不是想到自己的儿子了?
安安的性子不比他姐姐,有些胆小和怕生,被姑姑抱久了便有些不乐意,委屈地撅起小嘴呜呜呜地哭起来,豆大的泪珠挂在眼角。
申时灵哄了两下,却反倒哭得越厉害,她只好把安安还给薛锦柔,小家伙到了母亲怀里,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落落的声音,她大抵是骑马骑上了头,嘴里一直不停地“加加加”,心情十分欢快。
申时灵非常想念落落,一听见声音,就往窗外望去,看见那小小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出去迎她。
“落落你瞧,谁来看你了?”
薛锦柔期待落落能记起姑姑来,然而,落落却在园子里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呆愣地望着站在母亲身旁的女人。
直到父亲催促着她上前,她方回过神,慢慢地走过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落落你瞧,这是谁?”薛锦柔弯下腰,指着申时灵问她。
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落落还不大会说话,但他们经常以书信来往,所以,薛锦柔有时会和落落说起申时灵的事。
落落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申时灵许久,想起母亲和她提过的那个人,凑到母亲耳边,小小声地说了句:“是姑姑。”
申时灵高兴地把落落抱到怀里,亲
了亲她的脸蛋,往屋里走去。
“骑马好不好玩?”
“好玩。”
“那下回姑姑带你去,好不好?”
“好。”
“真乖。”
薛锦柔牵过申时宴的手,低声道:“你可有办法派人去侯府打听打听,我总觉得时灵这回来得很蹊跷,可我问她,她又不肯说。”
申时宴说:“我看着还行。再说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成婚,年纪也不小,有什么事,她自己能解决的,你别瞎操心了。”
薛锦柔皱了皱眉,“我这怎么叫瞎操心?时灵是你妹妹,你......”
“阿柔,落落说她饿了。”
屋里传来申时灵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薛锦柔忙应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
晚上,薛锦柔让人给申时灵收拾了一间屋子,但申时灵吃过晚饭后便一直陪着落落玩,给她念书,夜深了就顺便和她歇在了一起。
薛锦柔瞧着时灵和落落在一起的时候,面上笑容还挺多,也就没有再问起侯府的事。
第二天一早,薛锦柔和申时宴还没起,申时灵便带落落出去骑马了,午后还上集市去给她买了许多糖盒和玩具,玩到申时才回来。
落落起初还觉得这位姑姑有些陌生,和她在一块有些拘谨,三五天过去,两人便逐渐熟络起来,落落开始什么事都会去找她。
直到申时灵来江陵的第七天,宣平侯世子楚砚突然出现在了悠游园门口。
这天,申时灵和落落去集市
看舞狮,申时宴则受邀去秦王府参加诗会,家里只有薛锦柔和安安在。
薛锦柔正想抱着安安去河边散步,一打开门,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我,我......”楚砚支吾了片刻,方道:“我是来找时灵的。”
薛锦柔想了想,道:“时灵带落落出门去玩了,没那么快回来,你先进来坐吧。”
“好,好。”楚砚略有几分拘谨地走进悠游园,打量着园内的景致。
薛锦柔带着楚砚进了正厅,吩咐珠兰上了茶点,他一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