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打开匣子开始宣读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谢春芳,自太子年幼之时便屡次向其进献谗言妄语,使太子深受蒙蔽,以期窃权乱政,奸恶之徒,罪不可赦,今予逮捕问罪,以示效尤。钦此。”
“什么?这......”
遗诏一合上,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谢春芳伏跪在地,还没听完遗诏额头就冒了一层冷汗,现下更是全身都在发抖。
陈礼把遗诏送到谢春芳面前,表情还算和善,“谢督主,接旨吧。”
谢春芳看到陈礼递过来的圣旨,脸色煞白。他抬头看向前方,一阵恍惚过后,他先是看见萧殿元得意的笑容,后又看见宋徇的背影。
宋徇仍在为他死去的父皇难过,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大难临头的他一眼。
很快,谢春芳就想明白了先帝此举的缘由,认命似的颤抖着接过圣旨,闭上眼对着先帝的遗体磕了个头。
“奴才领旨。”
随后,便有护卫来将谢春芳带了下去。
萧殿元就快要掩盖不住内心的欢喜,最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
这时,申时宴也站了起来,说:“诸位且慢。我这里还有一道遗诏,劳烦陈掌印代为宣读。”
说着,申时宴从袖子里拿出他为先帝拟好的遗诏,双手递给陈礼。
萧殿元看着申时宴皱了皱眉,带着满腹狐疑再次跪下。
陈礼接过遗诏打开一看,吓了一跳,看了看申时宴,迟疑了一会,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学士萧殿元,专权跋扈,藐视圣谕,从今日起,罢免其一切官职,交由刑部问罪。钦此。”
“不可能!”萧殿元暴跳如雷,不等陈礼过来,就冲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遗诏打开来看,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甚至作势要将遗诏揉碎,被眼疾手快地陈礼拦住。
“萧大人,切勿急躁,切勿急躁,先帝还在看着呢。您有什么不满的,和陛下说就是。”
萧殿元将遗诏塞到陈礼胸膛前,锐利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申时宴的脸上,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道:“是你算计我......”
“萧殿元,你放肆!”宋徇松开先帝的手,缓缓转过头。萧殿元立即在他面前跪下,面上布满了痛苦的神情:“陛下!”
宋徇却不再看他,冷漠至极:“来人,把萧公带下去,听候审问。”
此刻,萧殿元是面如死灰,他死死地盯着申时宴,离开时一不留神,还被身旁使坏的陈应嘉绊了一脚,倒霉到了极点。
......
京城的天快亮的时候,先帝驾崩的消息正式昭告天下。提督府里,谢锦姝和梅姨娘一起换上了素衣,头戴白花,督促下人收起府里一切带红的物件,换上一张痛苦面具在心里默默为先帝哀悼。
辰正时分,梅姨娘在牵风堂准备了早点,请谢锦姝过去和她一块吃,吃完了早点两个人便一块做女红,聊家常,等谢春芳忙完了回来。
结果,从天明等到天黑,都没等到门房的通报。
若是放在往常,谢春芳在衙门忙起来三天三夜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但今日不知怎么了,谢锦姝和梅姨娘两个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又都因为不想让对方白担心,所以没有说出来。
直到丫环进来询问两位主子今晚想吃什么,梅姨娘放下针线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看了一眼,和谢锦姝说:“都这个时候了,督主怎么还没回来?也没叫人来报个信。”
她先开了口,谢锦姝也不掩饰担忧了,说:“是呀,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谢锦姝说完这话,刚叹了口气,窗外就传来小六焦急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
“小姐,不好了!督主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谢锦姝和梅姨娘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眼见小六一溜烟地冲进来,进门的时候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正扑在谢锦姝脚下。
“发生什么事了?”
小六顾不上疼,狼狈地爬起来,哭丧着脸说:“先帝留了道遗诏,说督主自太子年幼之时便屡次向其进献谗言妄语,使太子深受蒙蔽,以期窃权乱政,是奸恶之徒,罪不可赦,今予逮捕问罪,以示效尤......”
小六一字一句念完遗诏,谢锦姝和梅姨娘皆脚底一软,互相扶住了对方,一脸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梅姨娘当即便忍不住红了眼睛。
谢锦姝连忙问:“那陛下呢?陛下可有说什么?”
小六摇了摇头:“陛下什么都没说,就让按先帝遗诏,交由刑部和内阁审问定罪,眼下先帝刚驾崩,陛下忙着国葬之事,奴才们也打听不到多余的消息。这才回来告诉小姐,让小姐想想法子。”
“怎么会这样......”谢锦姝捂着心口慢慢坐下,事发突然,她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不定,陛下只是因为先帝驾崩之事忧心过度,暂时没来得及过问哥哥的事,等他回过神了,就会去捞人了......”
小六愁眉苦脸的:“陛下和督主素日那么亲近,这回督主可是因为陛下入的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