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申时灵就被楚砚推到了墙上,拢在了黑暗中,见不到一点光亮,只能听见他沉重且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在她面前。
“我没有发疯,我很清醒。”楚砚一只手抵在墙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申时灵尽力往后靠,企图离他远一些,可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无处不在。“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么?”
“你信就够了。”楚砚在黑暗中像盲人摸象一般用唇去触摸她的脸庞,在她脸上毫无章法地胡乱亲着,最后寻到她最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你要是亲够了,该放我走了。”申时灵闭上眼强忍着。
楚砚稍稍后退,将声调放得软和:“你当我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偷香窃玉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时灵。”
申时灵睁开了眼。
自从他们再见以来,他总是一口一个林夫人,这是第一次,他再度唤了她的闺名。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慢慢转过脸,在黑夜中寻找他的眼睛。
“世子爷有何指教?”
楚砚忽然低下头从腰间掏出一块羊脂玉,强行塞到申时灵的手里,问:“我会试的前一天晚上,我把这块和田羊脂玉送给你,你说等我高中就嫁给我,其实,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答应了和林家的婚事,不和我说实话,是不想影响我科考,对吗?”
“这有什么区别吗?”申时灵想把羊脂玉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当然有区别,区别就在于,你是关心我的。”
申时灵冷笑一声:“世子爷别再胡搅蛮缠了。”
“不!”楚砚忽然抬高了声调。
申时灵惊慌失措地捂住他的嘴。“你小声一点。”
楚砚拉下时灵的手,放在脸颊下蹭了蹭,柔声道:“时灵,当年没有及时发觉你是被逼无奈,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这样一个傲气十足的姑娘,根本就不会去遵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苦楚,你告诉好不好?”
时灵用力甩开他的手,把羊脂玉郑重地放在他手心里,一字一句地:“我没有苦楚,就算有,我自己会承担,不需要世子爷的关心,还望世子爷能认清我们两个人的身份,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至于卷宗和簪子的事,待我忙完这阵子,我定以金钱回报世子爷的恩情。”
“谁要你的钱......”
这时,天光忽然一片大亮,刺痛了申时灵的双眼。她以手遮面,眯着眼往巷口看去,只见一身青灰色道袍的申时宴站在巷子外,脸色铁青,四周都被护卫包围了。
“二哥?”
......
去往别院的马车上。
“你要带我去哪?”
两个都没好脸色的人面对面坐着。时灵出来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虽加了件披风,但就这么出门还是不大自在。
申时宴没回答她。
很快,马车停在了一座宅院前,申时宴一言不发地下了车。申时灵咬了咬唇,正要去拢披风,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抓着楚砚塞给她的羊脂玉。
适才太紧张了,都忘了还给他。
“下来。”
申时宴低沉沙哑的嗓音将申时灵拉了回来,她弯腰掀起车帘,就见申时宴转身走进了宅院。
她连忙跳下车跟上去。
这是间三进的宅子,清冷雅致。
申时宴走得快,一会儿就没了影。但好在还有护卫跟在申时灵身旁,他们引着她到了前厅,申时宴就在那背对着她站着,有护卫过来点了烛火。
申时灵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正好身后有张圈椅,便扶着扶手,慢慢坐下了。
她才沾到椅子,申时宴就转过身来,神情复杂,时灵心下一凛,又站了起来。
“先前我命探子跟随你不见,你便是去了宣平侯世子那?”
事已至此,申时灵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是。”
申时宴的脸色缓和了些许,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语气平静:“案卷我已命人偷偷去取出来放进我书房了,你把簪子给我。”
“你......”申时灵把下唇咬得发白,很不服气,但最后还是不得已把藏在衣襟里的簪子拿出来交给了他。
申时宴拿过簪子,便回身放到了长案上。申时灵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屋内中央的长案上,还放置着一个紫檀木盒子。
是阿柔的骨灰。
申时宴为何把它特意带到别院来了?难道他也知道,阿柔生前在申家受了很多委屈......不,那不是阿柔的骨灰。
申时宴回过头,看见申时灵在看那个骨灰盒,淡淡道:“今日你从老夫人那出来的时候,我原本打算让人去拦你,和你谈谈,中途内阁发生了点事,要我过去处理,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申时灵避开他的目光,仰着下巴,冷淡至极。
“你想同我谈什么?”
“我想告诉你,很多事,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已嫁为人妻,却与一个外男来往过密,可有想过若事情暴露,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申时灵再一次困惑不解地盯着他。
她走到长案前,指着紫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