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灵连忙跟上。
他起初走得很快,后又突然慢下来转头看她,害她差点再次撞到他,也不赔句不是,就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二哥为何要找人跟踪你呢。”
申时灵目视前方,淡淡道:“这是我的家事,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楚砚讽刺地笑了笑,“夫人还真的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你平日在家里,也是这么对你丈夫的吗?”
他问题这么多,申时灵真怕他一不高兴就改主意了,说:“他从不主动过问我的私事。”也不敢问。
听到她的回答,楚砚死死地克制住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做你的丈夫可真可怜。”
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时灵真猜不透这个男人,也没空去想别的了。因为他们到了一间紧闭的屋子前。
“这不是我们上回见面的地方?”
楚砚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锁,一边打开锁,一边回答道:“是,里头有间内室。这具尸体昨日才挪到这来,原本打算再过两日就拖去烧毁。夫人来的很及时。”
一听见要烧毁,申时灵就着急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楚砚一转过来看她,她又低下头不敢说了。
“跟我进来吧。”楚砚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怂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推开了房门。
申时灵等他先走了两三步,才跟了进去。
正屋中央有一架木制屏风,申时灵跟着他走到屏风后,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就在她还沉浸在周围诡异的气氛中精神紧绷时,她的余光看见楚砚走到一堵灰色的墙壁前,抬手轻轻按了一下墙面,墙上便出现了一道门,他走进去后门便自动消失了,墙壁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申时灵登时愣在原地,看傻了眼。
他这就进去了?
也不等等她?
申时灵急忙跑过去,握着拳头在墙面上到处敲,却怎么却敲不动,急得大喊:“楚砚,楚砚,你在哪儿啊?”
喊到最后连哭腔都冒出来了,石门却从里头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楚砚站在门内,一脸困惑地看着门外的女人。
“你在喊什么?”
“没,没什么。”申时灵收回手,尴尬地面上作烧,因为她发现,楚砚的手正放在门上一个球形的把手上。
这道石门是有把手的,可她适才太慌张了,竟然没有发现。
真是丢死人了。
楚砚眯了眯眼,叹了口气,“还不快进来。”
申时灵连忙走进去。一进门她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味,不禁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她忽然想起,上次和楚砚见面时,他衣服上便有股腐臭味,原来就是从这儿沾染来的。
冰室的四面墙上都挂着油灯,亮如白昼,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冰室的正中央。
申时灵看到尸体,却反倒踌躇不前。
楚砚见惯了这种场面,自是没有一丝犹豫便走到了尸体旁,拿起案上的一根长钳,二话不说就要去掀白布。
申时灵心下一咯噔,脱口而出:“等等!”
楚砚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你,你等一会儿再掀。”申时灵支支吾吾的,防备地盯着他的钳子,疾步走到他的身后,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
“我,我突然觉得,这样严肃的事情还是交给你来做比较好。你先帮我看看,若是面容腐烂得太严重,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那我就不看了,若是还能分辨出来,你再让我看也不迟。”
楚砚露出轻蔑的笑容,就在申时灵以为他答应了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凭什么?”而后便猝不及防地伸臂勾住她的腰肢把她揽到了前头来,同时另一只手还作势要去掀布,吓得申时灵发出一声尖叫,直接扭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啊!!”
楚砚忍不住笑出了声。
申时灵感觉到他笑得胸膛都在颤动,咬紧了牙关,敢怒不敢言。
她的腰又细又软,楚砚在巷子里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这会儿比先前揽得更紧,滋味也更美妙些。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她既然有求于他,那他讨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她本来就该是他的。
“好了,你别动,我这就帮你好好看看。”
申时灵睁开眼“嗯”了一声,盯着他衣服上的暗纹,白净的脸颊悄然浮上了一片红晕。
她听见楚砚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沉吟,好奇他看见了什么,又不敢转过去。
“怎么样?”
“别急。”楚砚把掀起一半的布盖了回去,又从中间掀起来看了看,皱起了眉。
“死者的面容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不过,这个人的衣袖上缺了一块,有人为撕裂的痕迹,说明此人落水前,曾与人发生过争执。”
申时灵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死者的衣物经过河水浸泡后污损严重,纹路模糊,但从边缘上还是能看出一些磨损起毛的痕迹,像是经常干活留下的。
“大理寺捞到这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