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要属下查的事查到了。”林仲襄拱手道。
申时宴严肃起来,往前坐了坐:“说。”
林仲襄道:“属下打听到,谢小姐上吊的前一天去了城南的一座尼姑庵与萧四公子私会,但不知为何萧四公子却忽然爽约,谢小姐不但没等到人,还被谢春芳的人发现并捉回了家中。属下觉得,谢小姐上吊,应当便与此事有关。后来,谢小姐曾和太子殿下去过大理寺卿顾大人的寿宴,据说在寿宴上,这桩丑事,还被萧四公子当着许多宾客的面说了出来,谢小姐为此可以说是身败名裂。”
“当真是萧楚钦说的?”申时宴不解。
林仲襄道:“是。那天晚上,还是太子殿下出面为谢小姐解的围,动静一度不小。属下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谢小姐如今若还对萧四公子有情,那任谁知道了都得说一声佩服。”
“如果这只是他们之间演的一场戏呢?”申时宴蹙眉深思,“一场演给谢春芳的戏,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林仲襄想了想,不可思议地摇头:“那谢小姐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申时宴道:“她连上吊都敢,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林仲襄暂时想不大通,就说:“对了,属下还得知,谢小姐离开尼姑庵不久后,那儿便起了一场大火,纵火的人至今没有查到。”
这时,苏伯良敲门走了进来。
“二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苏伯良:“您的探子传来消息,三小姐这几日不知怎么的竟结识了提督府的谢小姐,两个人先是坐同一辆马车去提督府待了好一阵子,后来又相约去逛集市,再就是今日早上,探子看见姑爷一大早就穿得齐整出了门,一路尾随,发现姑爷竟上太仆寺报到去了!”
申时宴脸色阴冷:“谢锦姝,又是她。”
苏伯良道:“二爷,咱们该怎么办?那谢小姐明知您所想,还偏要和您作对,咱可不能看她年纪小,就这么放过她。”
申时宴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腹:“不要紧,等我亲自去见她一面。”她迟早会在他面前原形毕露的。
......
太子在被禁足了整整七日后,终于主动向皇帝道了歉,答应一切听从皇帝的安排。
自从先皇后过世后,太子的脾性就变得有些固执,再加上远居东华寺多年,父子两人的关系很少有和谐的时候。故而,别说大臣们了,就连皇帝自己也没想到这叛逆的孩子会这么快就向他低头,甚至,还答应搬回东宫居住。
既然太子难得主动服软,皇帝也不再惩罚他,下令让礼部着手开始准备选太子妃的事宜。
谢锦姝听说此事,欣慰不已,和身边的秋霁感叹道:“你瞧,这孩子其实还是很听劝的,孺子可教也,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很称职的皇帝。”
秋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小姐,您自个儿都还是个孩子呢。”
谢锦姝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好在,秋霁只是觉得她在装老成,并未多想。
这时,翠微走了进来,笑着说:“小姐,林夫人让人递了帖子过来,说今晚想在玉福楼设宴款待您,以答谢您帮了她的忙。”
“好呀。”谢锦姝接过大红帖子,欣然答应。她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时灵那日过后可有去过大理寺认尸。
到了晚上,谢锦姝沐浴熏香后,便带着翠微和长庚出了门。
玉福楼所在之处是京城著名的夜市,白天没什么行人和商贩过来,到了傍晚便热闹了起来。
三个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中,起初还挨得挺近,渐渐地就拉开了一点距离。
谢锦姝沿街走着,看见有位老先生在卖画糖,拎着勺子在纸上来回绕几圈,就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比锦姝以往见过的都要真,看得她大为惊叹。
她一时兴起想着买支给时灵瞧个新鲜,一转头一声“翠微”还没叫出口,就傻眼了。
人呢?两个人呢?
怎么都不见了??
谢锦姝被拥挤的人流推着不停往后退,目光在大街上搜寻了一遍又一遍,仍旧不见人影。以前她出门的时候,总想着怎么摆脱下人的视线,现在人真的不见了,她心里却慌得不行,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
夜市的人流越来越密集,谢锦姝的肩膀被撞了一次又一次,无奈只能转身,一抬头,就看见两个方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卖画糖的小摊旁,背着手注视着自己,一股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谢锦姝看了看从身边经过的路人,料想自己是跑不了了,警惕地朝那两个男人无声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那两个男人二话不说,肃着神色朝她走来,她下意识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两人马上一前一后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稍稍往边上退,犹豫着要不要大声喊叫引起路人的注意。
两个男人似乎看穿了锦姝心中所想,其中一个男人靠近低声和她说道:“谢小姐,我们大人想请您到玉福楼一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担待。”
大人?难道是萧楚钦?
除了他,谢锦姝再想不到自己认识的人里还有这么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