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这表情生动的样子实在太少见了。
谷鸢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
她干脆依在小榻上笑得花枝乱颤。
池愉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倒是惯会戏弄人,明明是苦药汁子,倒被你说成是西瓜蔬菜汁。”
“真的是蔬菜,这物叫苦瓜,还是最近才从外藩流传过来的,吃的人不多,但却很贵的。”谷鸢认真的解释道。
要不是活了两辈子,她都不知道有这种蔬菜。
这还是上辈子的时候,谢琥有次中暑了,宫里一位做药膳的女官教她的。
别的不说,喝起来解暑确实不错,虽然味道很奇怪。
但刚才那几口下去,她的牙立即就没之前那么烧着痛了。
池愉又喝了几口茶水,漱了漱口,才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告诉我是苦汤汁子,我也不会喝的这么难受。”
有心理准备的话,他就会把舌头卷起来,尽量不去尝那味道。
当然,池愉又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一瞬间的口感。
又涩、又苦,还透着一点酸里微到草木的青气,真的是太怪了。
不能想,不能想,光是想想,池愉就又想吐了。
好半晌后,他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只是谷鸢这时候又伸出手去,用指腹蹭了蹭他眼角的泪花,轻笑道:“怎么哭了!”
“阿鸢!”饶是池愉脾气好,这一次也有些恼了。
谷鸢又笑了起来。
池愉直接把她摁住了,伏下身开始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的磨道:“嗯?这样戏弄你的夫
郎,很有趣?”
谷鸢顺势往他怀里一钻,只是肩膀却还忍不住发颤……笑的。
池愉长呼了一口气,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别笑了,我叫了车过来,咱们一起去驿栈接了爹娘和娇娇,去那边安置了。”
一听要冒着大太阳出去,谷鸢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我中暑了!”
主要谷鸢刚才笑得实在太活泼了,此时听到这四个字,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度。
所以池愉只能继续哄她道:“就只带路,不用你帮他们收拾,到了地方,我们就回来。”
“你娘能同意?”谷鸢真不信吴氏这么好说话。
池愉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的事,何时没做到?”
听了这话,谷鸢才强打精神站了起来。
她又整理了一下发髻,才跟着池愉出门。
其实身为县太爷,池愉可以调用县衙的马车。
但他还是没有用县衙马车来干私事,反是在外租了一辆小驴车。
两人坐上车以后,谷鸢还是病恹恹的样子。
池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些烫,这才说道:“还是不舒服?要不呆会路过医馆的时候,我陪你去瞧瞧?”
谷鸢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中暑过后人会有些疲倦,休息两天就好了。”
“嗯,呆会到了驿栈,你就在车上休息,别跟我上去了,来回折腾更难受。”
池愉声音很温柔,说话时,甚至还下意识的拍了拍谷鸢……就像哄孩子一般。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让谷鸢鼻尖微微有些发酸。
或许是因为病中人比较脆弱,也可能是因为被他这样呵护的时候,真的很幸福。
他对她,真的很好!
池愉刚上楼,便听见吴氏在和池娇娇吵架。
准确说是吴氏正在骂池娇娇:“让你搬到我和你爹的屋里,怎么就不行?”
“你哥是给你单独开了一间屋子,但现在退了,不是能退回二百多文钱?”
“别说什么你大了,要避讳,那是有钱人家大小姐的穷讲究,有些人家全家都睡一个炕,那是不是不要活了?”
池愉站在门口,看到走廊里还有人在张望着听,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
他沉着脸,敲了敲门道:“开门,要退房了。”
一听要退房,吴氏立即高兴的过来打开门,望着池愉道:“三子,你是要接我们回去住了吗?”
池愉没理这话,只催着吴氏收拾东西。
本来住在驿栈里能有什么东西?
吴氏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了。
她一扭身子就跟着池愉下楼去退房。
这里的房间,每天一百一十文,池愉当时一次付了一周,现在还有两天没住。
但吴氏弄脏了人家的帐幕,要赔偿些清洁的费用,吴氏又要闹腾。
池愉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只能冷下脸道:“这些都是有规矩的,你由着他们算清账就行了。”
驿栈的老板扒拉完算盘,两间房两天的房租合计四百四十文,扣了十文清洁费,还退了四百三十文。
吴氏眼眸发亮的看
着老板退钱,一文一文的数清楚了,就赶紧往自己兜里装。
池愉冷冷的看着她的举动,越发觉得有些没意思……
他不是要和吴氏争这几百文钱。
可是这些天的房钱都是他给的,现在退,理论也该退给他。
当然,他是儿子,孝敬一下父母也可以,但是不是应该问他一声?
好容易退完房出来,已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