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驿丞,恭敬地将韩秋明的回信递给了池愉。
池愉接过来,便赶紧拆开火漆。
他这才发现内里信里藏了两封信。
除了一封厚实的公文,居然还藏着一枚折叠好,还两头封口的洒金笺。
一看这洒金笺,池愉就知道这是一封私信。
因为一般公文用纸,为了防水,皆是混了皮子,所以公文纸颜色会有些发黄,看起来没有洒金笺精致洁白。
不过,这样讲究的洒金笺,得一两银子一道,摊分下来,每张得要三十几文钱。
也不知是谁给他写信,居然这般讲究?
池愉没管私信,先打开内里的公文信件通读了一遍。
韩秋明说了很多,但没有池愉想要的内容……
不过幸好除了他,也没有人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池愉赶紧让人套了马。
他则拿起韩秋明的信,就去寻了五福县令陈墨。
等马的时候,他才打开私信瞅了一眼。
居然是原来的清宁县教谕段清的亲笔信。
看到这封信,池愉才想起三四年前的那场闹剧,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
如果真像信里写的那般,段三娘已经寻到江城……如何谷鸢不知道来信问他一二?
池愉捏紧了信笺,眉头越发锁紧了。
等他到了陈墨书房里,两人好生商量了一番。
只是商量后,池愉刚退出书房,便遇上李县丞。
李县丞笑眯眯的问道:“听说韩大人有书信来了,可是有什么新的指令?”
池愉看了李县丞一眼,也
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例行催促一下进度。”
“是呀,池兄弟也来了半个月了,有什么新的进展?”李县丞笑着问道。
陈墨这时候也追出来道:“无厌……”
李县丞赶紧给陈墨见了一礼。
陈墨看见李县丞,明显怔了怔,把没说完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两人作派太明显,李县丞心里不由一沉。
陈墨却转而温和的关怀道:“成平,听说你家夫人病重,想要出城寻访名医?”
这是李县丞的字——李县丞名李兴,字成平。
“是,这城门关了快一月了,城里好些药材都不足,而且也想送她去江城瞧瞧。”李兴立即敛了笑,正色道。
陈墨叹了一口气,似自语,也似在对他们两人说道:“这事,是该有个了结。”
李兴还要问几句,池愉已经一揖道:“是,谨遵县台大人谕令,下官这就去办。”
池愉虽非归陈墨管辖,但品阶上确实比陈墨要低些。
听了池愉的话,李兴脸上怔了一瞬,转而又笑道:“可需要我帮手?”
虽然这表情转换的很快,但还是被陈墨与池愉注意到了。
陈墨摆了摆手,示意池愉先走。
然后他才小声的与李兴嘀咕:“这事咱们还是不要太掺和了。”
“反正办好了,咱们出人出力的,功劳也是无厌的。”
“而且不论如何,咱们之前的错处,也不会减轻,最少也要吃个挂落,年末考评必是不佳。”
“何况这般积极,只怕无
厌还要担心咱们是为了抢功,何必呢?”
李兴诺诺的应了一声,没好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池愉离去的方向,略略有些出神。
陈墨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了,今岁的赋税的核定,你复验过了没有?”
听到陈墨问起了正事,李兴也不敢再走神了,跟在他身后,一边汇报着近期的情况,一边小意的窥着陈墨的脸色。
……
池愉可不知道这里的变化。
他出去就招集人手好生布置了一番,然后便开始守株待兔了。
一连五天风平浪静,就在池愉以为自己估计错误的时候。
突然间他想起自己曾让人去访查一下,他们捉拿到的几个‘异人’各自的身份。
他拿起那些人的身份仔细又看了一遍,总算从中发现了一点端倪……
第二天,池愉喜滋滋的冲去找县丞李兴道:“那些人果然是中毒,莫先生下了些猛药,现在其中有一人已经恢复神志了,请李大人招集人手与我一起突审。”
李兴晕呼呼的就被池愉拖了过去,远远看到铁笼子里依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满身都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异味。
池愉却小声的与李兴嘀咕道:“这人应该是车马行的老把式,一双手全是提缰绳挂出来的茧子。”
李兴点了点头,却记起陈墨的话,客套的推辞道:“我旁听一下,给你做个见证就好了……”
“这如何使得,您是本地主理文书,司掌税政刑狱之人,这样的
大事,怎么能少了您?”池愉还在继续客气,明显是想分些功劳给李兴。
李兴思量了一瞬,便应了下来。
两人商议的极好,只是才一问话,那人便颠颠的轻呼着,说话时,口齿很是不清。
饶是池愉年轻,耳目聪明,也只听见了一句道:“小人看见了,那人,那人身形不高……”
一侧的莫咸赶紧说道:“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