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琥其实很多时候,回避去想上辈子的这些旧事。
但谷鸢提起来的时候,他却也是记得的。
那一次,他刚成亲没多久,皇帝让他领了桑田学院的差事。
他想办的好点,便特意出去礼聘了一位当世大儒。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被罚在佛堂呆了好些天了。
他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最少瘦了快二十斤,整个人都有些脱了形。
也是因为这事,他才对魏氏渐渐服了软,学习对魏氏怀柔。
表面上,从他对魏氏示好以后,魏氏没在明面上磋磨谷鸢了。
但实际上……他那时候一月里有二十天都在桑田学院,也注意不到太多府里的事。
或许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总觉得,他管的了这次,管不了下次。
他越是护着,魏氏越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往死里磋磨谷鸢。
这种后院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他是真管不过来。
谢琥抿着唇,好半晌才说道:“这辈子,只有你了,好不好,回到我身边吧。”
谷鸢嗤笑出声道:“你一再强求,我也想过,不行就试试吧。”
“可惜你只是宽恕了汪彩鸾,我就受不了啦,我觉得你永远不会变,我留在你身边,结局也不会变,肯定是不得好死。”
“殿下,你不用解释,不论我想的对不对,这都代表了,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子,我没办法在相信你,更不会信任你对我的感情。”
“我什么都没有,若连这点依靠都无法相信,日子
要如何过呀?我只想和自己的夫郎过过踏实日子,你放下吧。”
谢琥沉默良久后,终只是闭了闭眼眸道:“我也试过了,真的,我很努力克制了,可是我真的放不下。”
“鸢鸢,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当初我也没想过对你的伤害这么大,我总觉得我会有机会弥补你的。”
“你知道的,我后来也确实重新封王了……我又有权势了,我能好好照顾你。”
“我、我起初真的以为你能陪我到最后,我总归会有机会弥补你的。”
谢琥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谷鸢看见他的眼泪流下来,知道他说的很真心……可惜,那又怎么样?
当初她的真心,她的痛苦,他从来可以视而不见。
难不成现在他的真心,她就要好好收着?
其实看到谢琥难过,谷鸢原还会觉得痛快,但现在居然连这样的情绪也淡了。
大约她现在不只是不喜欢他,甚至连恨意,都淡了。
所以谷鸢只是漠然的看着谢琥难过。
谢琥捂住自己的眼眸,抑起头,想尽量克制自己流泪。
片刻后,他果然好些了,这才定了定神道:“你好好养病,好好歇着。”
谷鸢看着谢琥离去的背影,她默然了半晌,最终眼角还是滚出了一行泪。
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难过,是为了上一世与谢琥之间饱受磋磨的感情?
还是为自己这辈子斩不断,理还乱的际遇?
其实
她已经能看出来,谢琥上辈子,大约是真的对她动过心。
但两人之间是天渊之别,确实只能说一句有缘无份。
可谢琥又太执着了,从来不愿意放手,而她被他吸引,也会舍不得,于是,最后受苦的只能是她。
……
此时的池愉才刚刚到达五福县。
一看到他来了,五福县令陈墨脸色焦虑的迎上去道:“你们可来了。”
池愉看出事情只怕又有新的进展,不由挑眉道:“出什么事了?”
陈墨深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想着这只是靠山村一个村落的事,便把他们村的路封了,不许进城就是了,远不必封了城门,在这冬节的关头,引得百姓恐慌。”
“却不曾想到,两日前,居然城里也传出了事。”
“有一个巡夜人,夜里冻死了,在街边冷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几个人摸了,都发现是没气了,只能停在义庄,等着他家里人来收。”
“可,大半夜里,那人起来了,不只起来了,还把义庄的几具尸体给啃了……”
说起这事,陈墨就忍不住打寒战。
其他的几个跟着他的随官,也没好多少,也是个个脸青的不行。
池愉来之前,看到五福县里递上消息,便知道这事有古怪,但不曾想到邪性成这样。
“现在怎么样了?”
陈墨抖了抖身上鸡皮,忍着心慌说道:“自是封闭城门。”
池愉听说这怪事延展的这般快,不由追问道:“那巡夜人接触过的人里
,可有异常?”
“和他同住之人,还有当天锁拿这巡夜人的兵士,我单独择了一个院子,先把他们关在里间了。”陈墨身后的李县丞赶紧出声应道。
“当然他们都是有功之人,肯定每日使人送食送水,绝无不会薄待,待再关上半月,若是无异常,就会放他们出来。”
这种不名的病症,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先把人隔离开,总归是不错的。
“那这两天村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