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淋淋落落的下着雨,谢琥神色越发透着倦意。
去大黑山探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日常政务自有郡守韩秋明操持。
他这个郡王,本就是个摆设,原就想怎么懒惫都行。
蓦地看见窗外映出一个立着个人影,谢琥不由神色一变道:“鸢鸢?”
谷鸢在外低低应了一声,这才问道:“我受命来给殿下送茶点,殿下起了吗?”
“进来!”谢琥心里没来由的起了火。
谷鸢跟着一个宫婢走来的时候,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
她哆哆嗦嗦的放下食盒,就要退出去,这时候谢琥却伸手就过去捉住她手腕,顺着往上摸了一把……凉得像冰一般。
就这一样瞬,谷鸢下意识的已经挣脱了他的手。
谢琥脸色越发差了,忍不住就肃着脸训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啥情况?来了也不知道使人唤我,就站在雨廊下候着,回去怕又要病几天。”
说到这里,谢琥心里一动道:“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做饭,所以准备着病了好回家休息?我告诉你,休想,养病期间不算在那十天里,养病也只能在我府里养。”
其实谷鸢来的时候,就想让人通传来着,只是现在谢琥院子里当值的女官是锦露。
两人素来不对付,锦露便把她晒在了雨廊下。
谷鸢也懒得告锦露的状。
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把事闹大了,难看的也是她自己。
所以谷鸢垂着眼没出声,转身就准备退出去。
看
着谷鸢要走,谢琥不禁皱眉道:“还和我使上小性了?”
谷鸢回首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谢琥怔了怔,唤了人去请府医过来瞧瞧谷鸢。
这动静闹的大,锦露气得把帕子都拧成了麻花。
谢琥素来不爱过问这些小事,唤人去请府医后,便没再管。
他靠在椅上,捏着枚点心,开始出神。
其实上辈子有一回雨天,也是这样,他在午睡,她立在廊下候了一个多时辰。
当时她也不出声,只是回去就病了,病得昏昏沉沉,连着两日不省人事。
也是那次,他才信了她是真的身子弱,喝不得避子的凉药。
当时看着她娇娇弱弱的缩成了一小团,多少还是有些心疼了一会。
但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刚才摸到她手凉,瞬间再想到这一幕,心疼的有片刻间脑子都有些空白。
谢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头痛的扶着自己的脑袋,很是有些无奈。
两辈子,只要他想要,从来不会缺女人。
但像谷鸢这样,长相、声音、性子,处处都在他审美上的姑娘本就难找。
何况两人还曾经历过那么多事,这女人早就溶进他心里了。
现在只要知道谷鸢在他的府里,他这几日都能睡的好些。
他是真的舍不得她,可是她却怎么也不领情……这可真让谢琥感到有些为难。
谷鸢身子不好,在廊下候了那么一场,回屋里便是喝了些姜茶,也还是病了。
她是做吃食的,有
了病气,就不好再作活了,只能在屋里歇着。
第二日,听了府医的禀报,谢琥用过午食,便特意过来瞧瞧她。
他进门的时候,谷鸢正坐在窗下,微仰着头,看着窗外的细雨出神。
阴沉沉的天幕里,她脸颊白的似发光一般,特别一双眼眸,明明乌亮亮的,却又有一种淡淡的剔透感。
他原来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笑容,但这时候看见她如此漠然的看着天色,却觉得也有一股子别样的韵致。
谢琥走到她身后,低声问道:“不舒服,怎么不好好躺着?”
“躺多了全身都酸,还是坐着透透气好些。”谷鸢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谢琥也没有多话,只坐在她身边,手下意识的伸了伸,想把她揽过来,但最终却还是没这样做,只搭了搭她的肩,便收了回来。
“唉,殿下,有消息了没?”
这也是谷鸢最后还是跟着谢琥过来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连去大黑山打听消息,都可能反而成为池愉的负累,所以只能等着看看王府的每日邸报。
“如果他死了,你会老实的跟着我吗?”谢琥没啥正经的笑道。
“呵呵,跟你干什么?当你的外室?”谷鸢轻笑了一声。
说完,谷鸢转过脸,看着谢琥,看到他懒洋洋的坐着,神色淡漠里满是凉薄。
她不由又笑了,坚定道:“不会,你知道我这会在想什么吗?”
谢琥下意识的感觉后面的话不
太好,有些不想听了。
可是谷鸢却继续说道:“魏氏刚进门的时候,你和她关系不好……”
“所以魏氏更加磋磨我,我记得,有一次你出外差,我被罚在佛堂跪了二十一天。”
“白天跪着抄经,只有晚上婢仆们不在,才能偷偷睡会,伸伸腿。”
“每天只有一碗稀饭吃,腿都差点跪废了……就这样,那时候总下雨,我听到雨声,都还在想,你在外面会不会忘记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