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有些心累的看着这一院子的女人,疲惫的说道:“我先下地了。”
他拎着锄头,就要往外走。
李春娘却不依不饶的拉住他说道:“大郎,你今天必须给一句痛快话。”
“分家的时候,是不是说好的,这婆母归老二家奉养?现在她赖在咱们家,算几个意思?”
池怀只觉得头痛欲裂,现在池愉不在,连个帮他分担压力的人都没有。
他只能推脱道:“等老三回来,我与他好好商量这事。”
“没得商量,她们不愿意帮咱家干活,总不能让我下地回来,还伺候她吧?”李春娘愤怒道。
吴氏发怒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过,有本事你让老三把我接走呀。”
看着又吵起来了,谷鸢才淡淡的说:“我明天要回阳城,看望我外祖,到时把娘送回阳城就是了。”
“不行!你要送我回阳城,你就是不孝,我去衙门告你们。”吴氏怒极之中,口不择言。
谷鸢只看了她一眼,很平静的说道:“你去吧,大不了让无厌功名被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不怕?”吴氏咬着牙道。
谷鸢摇了摇头道:“这教谕本就干的没什么意思,他要撤职了,正好和我离开这里。”
这还真是谷鸢的心里话。
从私心来说,谷鸢是半点不想留在江城郡。
可是吏部发了池愉的任命,不遵从吏部派遣,会被判流刑。
所以皇帝这般,算是硬生生把池愉和她摁在了清宁
县。
但这样随时可能遇上谢琥的日子,她真是过得够够的。
虽然谢琥不只一次救了她,甚至对她也算关怀照顾,她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缠了。
不是她没良心,而是她太清楚和谢琥纠缠下去,她会是什么下场。
死过一次的人,总是会惜命些。
而她从来也不信,谢琥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她,照顾她。
就像当年她看过的一幕戏剧。
义妖传里的许官人,对蛇精也曾情深意重。
可是当知道蛇精身带蛇毒,会碍他性命之时,许官人还是吓得连夜拖着行李跑了。
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
她理智的时候,也知道有些事谢琥是身不由己。
但既然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舍弃她……
那她自然也不可能,不顾一切的去跟随他。
即使他们两人,确实有过一些别人难以取代的曾经。
还有今世相同的奇遇,也会让两人看似很有缘份。
但在谷鸢看来,两人最好的结局,还是相忘于江湖,自此再也不见。
吴氏看到谷鸢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又气又恼。
她定了定神,绷紧老脸道:“老三对你这么好,你便是这样回报他的?半点不为他的前程考虑。”
“就你最金贵?你就不能为了老三受一点委屈?连他的亲娘,亲嫂子,你都不愿意伺候一下?”
这话可不是吴氏能说出来的。
所以谷鸢眼眸一动,瞪着她道:“这话是谁教你的?池忆?”
吴氏没想到谷鸢这么敏
感,不由抿了一下唇,接不下去了。
这话还真是池忆教她的,却不是拿来对付谷鸢的。
而是有一回,池忆想拿捏陈松筠的时候,哄着她当恶人时,教她的。
在这之前,吴氏一直觉得老二池忆被陈松筠吃的死死。
不论陈松筠提多过份的要求,他都能答应,还回来闹死闹活的逼着家里拿钱。
直到这次以后,吴氏方才觉得这二儿子,还是没完全被吃死的,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只是陈家确实比池家清贵。
他们攀了高枝,难免要受些气。
所以吴氏起初也是慢慢忍了下来。
直到陈松筠总是抠抠搜搜,根本拿不出银子的穷酸样,才让吴氏心里又渐渐升起了轻视。
就这穷酸样子,只怕还不如谷家富贵,穷显摆个啥?
吴氏这才又升起拿捏陈松筠的心思。
想起没了的孙子,吴氏也是后悔的。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同样的事,她是不敢来第二次,要真为了拿捏谷鸢跑去把池愉的功名闹没了……
只怕不只儿子不认她,连池家的族长都会想把她沉塘。
这池家几代人,才出这么一个读书的根苗。
她就是再不知事,也知道这是闹不得的,她也就是吓吓谷鸢,不曾想谷鸢根本不吃这套。
吴氏不由抿紧唇道:“你别管谁教我的,但这道理是不错的,你就是不把老三放在心上。”
谷鸢看着吴氏冷笑了一声道:“我越把他放在心上,我就越该恨你,毕竟你可是
背着他把我休了。”
池怀到现在还没走掉。
眼看着越吵越凶,他有些头痛的说道:“春娘,你今天就别下地了,在家歇着,也陪弟妹说说话,我先去干活了。”
谷鸢看着池怀要走,便也大大方方的说道:“我还是去寻冷大姐说话吧。”
吴氏和李春娘都看出来,谷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