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做了什么?二哥无缘无故不敢把你赶出来!”池愉最后说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吴氏听了池愉的话,脸色越发难看,期期艾艾不敢应声。
她把二儿媳妇磋磨的伤了身子,而且孙子还成了个死胎,这样的事传出去,着实有些不好听。
何况二媳妇陈松筠家,也不是个任人捏的软杮子,不可能由着她闹。
可分家的文书又是议定了的,她确实该跟着老二家过日子。
所以这些天,吴氏也是因着知道自己理亏,便是被大儿媳妇李春娘骂骂咧咧的找了半天事,也没敢大闹。
她小心翼翼的窥着小儿子池愉的脸色,讨好的说道:“娘想你了,所以想过来跟着你过日子。”
“你看,我身子正好,以后也能帮你们干干家务,带带孩子。”
池愉没理吴氏这话,只冷着脸道:“不用了,明天我就要陪阿鸢去一趟阳城,正好把你送回去。”
一听这话,吴氏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声道:“我不去,我不去。”
“哼,我今天要回去看大哥,你也不去?”池愉冷哼了一声,越发肯定吴氏闯的祸不小。
吴氏其实也觉得自己很冤,明明陈松筠也不是她推倒的,怎么最后里外里的人都在怪她。
连陈家请来的医士,看过以后,也说是陈松筠是因为缺食少水,所以孩子在胎里就不行了,这才会早产。
但她在陈家一群读书
人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撒泼,会有婆子把她摁住了。
讲道理,她根本说不过那些读书人……
最后,只能避出来,想着跟着其他儿子,先躲一阵子。
可是,这两个儿子,居然一个都不想管她。
吴氏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抹着泪道:“我生你的时候,生了两个多时辰,痛的差点没闭过气去,现在你就这样对我?”
池愉听到她这话,神色淡然的诘问道:“怎么变两个时辰了,上次你不是说生了五个时辰吗?”
吴氏表情僵硬,明显被噎住了,她常在家里叨念这些,又怎么会记得太多。
最后她只能把脸一抹,哭着道:“是生了五个时辰,但你没生过孩子,你哪里懂,这生孩子也是可以停一停的……”
“哦,我刚想说,我记错了,你上次说的是生二哥生了五个时辰。”池愉漫不经心道。
听了这话,吴氏真哭出来了。
她打着哭嗝道:“你这没良心的小子,你就这样对你娘的,我是你亲娘呀,你就这样捉弄我的?”
池愉缓缓叹了一口气道:“你若不是我亲娘,刚才那闹剧,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吴氏被顶的说不下去了。
池愉也没再理她,拉着谷鸢就去问了驴车的价钱,两文钱一个人,带上他们三个就能走。
他给了车费,吴氏便跟着上了驴车。
池愉这才问道:“你早上也是坐驴车来的?
”
“哪儿能呀!我身上早就没钱了,是赶早,蹭着冷家的骡车过来的。”吴氏小声嘀咕着。
池愉也懒得问吴氏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村里,身上没钱,还要这样四处跑……左右不过是家里的琐事。
驴车只是路过池柳村,并不进去,放下池愉一行人后,车主继续赶车向前。
吴氏很是艳羡的说道:“这可真是好营生,早上起来赶去卖菜,回来还能再捎带着赚几文钱。”
“当初你大哥就很羡慕别人家有驴车、骡车,可是为了供你读书,我没舍得买。”
池愉听了这话,忍不住抬了抬眼眸道:“二哥能赶车的时候,我已经基本不怎么花家里钱了。”
“倒是二哥,那时候又不愿意帮着老师抄书,又总要出去访学,花费可比我大多了。”
吴氏闻言有些沉默,好半晌才说道:“三儿,你和老大,一直觉得我偏心老二?”
池愉没理她这话,领着谷鸢就继续往村里走。
走到路上,迎面遇上池怀与李春娘扛着农具出来。
李春娘一看见吴氏立即大怒道:“你是快五十的人了,不是五岁的人,出门也不知道与我们说一声。”
“一大早的,我们什么也没干,就在村里村外的找你……连河边都上下走了四里地去……你倒好,找三弟享福去了?”
“谁家媳妇儿像你这样与婆母说话?”吴氏一听这话,也跳了起来。
“我的命怎么
这么苦呀,只要日子好过一点,谁愿意四处奔走……”
池怀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杵,对着吴氏道:“日子为什么不好过?”
“是因为我懒吗?你把田卖了,家里的存银也拿走了,甚至库里的一点存粮都卖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我和春娘,还有孩子们,可能过不下去那个冬天。”
“要不是分家后,三儿过来,给我送了一担粟米,三两银子,而且春娘的娘家人也帮衬了点,我和春娘,还有孩子早就饿死了。”
“为了能在村里活下去,我们只能去开荒,这新开出来的三亩梯田,根本产不出什么,也得先种着,地才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