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安收到了有关大黑山的消息,立即便去寻了谢琥。
进府的时候是庆乐公公过来迎的人。
一看见他,庆乐便如看救星一般,赶紧笑着给汪承安见礼道:“少将军来了。”
汪承安皱了皱眉道:“郡王爷呢?”
庆乐垂了垂眼,有些为难的说道:“郡王爷,还在睡。”
汪承安瞅了一眼外间的天色,神色微妙的问道:“又喝酒了?这都快申时了,还不起来?”
“您且帮着劝劝吧。”庆乐也是摇头。
汪承安赶过去的时候,看到谢琥脚榻侧伏着四个婢女,一个个像猫儿一般躬着,衣裳穿的也不整齐……
他不由眉头拧了拧,没好气的说道:“都出去。”
听到汪承安的声音,谢琥这才撩了一下眼皮,歪着身子,看了汪承安一眼,却没出声。
汪承安受不得这屋里混着酒气的酸臭味道,一把打开了窗,又唤了沛珊带人进来收拾。
沛珊带着人,拿着帕子给谢琥擦脸。
谢琥眯了眯眼眸,没动弹一下,只由着人伺候。
汪承安也没出声,只抄着手立在屏风侧等着。
好一会子,屋里的气味总算正常些了,他才肃着脸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琥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一脸疲惫的往床榻上歪着。
汪承安呼出一口气道:“你滚起来,许家都要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韩秋明发现大黑山上似乎有人私设盐厂……”
听了这话,谢琥眼皮撩了撩,看着床帐
道:“那关我什么事呢?表哥,你也别掺和了,许辉要抢功,就由他去吧。”
“许家也好,温德妃也好,他们和太子怎么斗,又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反正这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不是政见不和,也不是党争,太子殿下代表的是国本,我们……”
汪承安刚想说些大道理,最后看着谢琥满是血丝的眼眸,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神色微讶的张着嘴,好半晌才回过神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么一个村妇吧?还是一个已经嫁人的村妇?”
“不算吧,呵呵,我只是觉得特别累,也特别没意思,不知道自己努力下去,图什么?”
谢琥又复问了一遍道:“我图什么呀?就图着这一天天的劳心劳力,过的一点也不开心吗?”
“我为天下想过,我为太子殿下想过,为汪家想过,可是谁为我想过?最后,我想要的,都没有得到。”
说到这里,汪承安甚至从谢琥哑涩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哭腔。
这让汪承安简直不敢置信。
汪承安静默了好一会子,最终只说道:“若是真这么割舍不下,当初你就不该放过她,早在江城就该把她给纳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我不想她一直要死要活的,看到她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谢琥捂着脸,躺在床上,肩膀微
颤,似在哭泣。
汪承安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从来就不是把这种男女之情太当回事的人。
所以听了谢琥的话,他是不解的。
毕竟谢琥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只怕比他还要冷静自持。
好半晌后,汪承安终于忍不住问道:“她虽然生得还算不错,却也算不得特别倾国倾城,究竟是哪儿让你这么着迷,我再去给你找个类似的?”
“呵呵,没有人能替代她。”谢琥沉声道。
他其实也思考过不只一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谷鸢在他心里变的不一样了?
仔细回忆起来,大约是上辈子,汪承安刚叛逃后,他为汪承安作保,而被禁足在郡王府时。
起初,他是不满的,是暴躁烦闷的。
那时候他把这些不良情绪大半都发泄在了谷鸢身上。
有一回在床榻间,他看到她肩上,腰上全是他捏出的指印。
那时候,他倒也没觉得多心疼,只是随口道:“去找府医拿点药。”
谷鸢侧过头,看着他,眼眸里闪闪亮亮的,显得特别诱人。
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眼……
那一次,女人格外的温柔讨喜,他难免放纵了些。
事后,她疲惫的不愿意动弹,赖在他怀里半晌不起身。
这种在床榻间被她依恋的感觉并不坏。
所以他也没有马上赶她走,反是调笑道:“怎么这么乖?是不是有事求我?”
谷鸢闻言抬头看向他,因为刚被他疼过,她脸颊上还透着桃
花般的绯粉,显得又柔又媚。
那一瞬间,他心里却是觉得有些无趣的在想……这女人会要什么?
结果她却是抿着唇道:“没有,就是……想让殿下高兴一点。”
那一刻,他眼眸突然有些不舒服,心里没来由的还升了几分恼羞的斥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怜惜我?你也配?”
她被吓得全身都在发颤,颤微微的解释道:“没有,我就是希望能让殿下高兴些。”
“呵呵,想让我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