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看秦氏这样子,立即不高兴的把孩子往后面一推。
然后她便冲到秦氏面前大声怒吼道:“大嫂,你看我们不顺眼,你冲我来呀。”
“你对我儿子凶什么,你看把我家小宝吓得……都快给你吓哭了,你也是当人伯母的,怎么对孩子就没半点爱?”
“他死了,你们满意了吗?你们只知道逼他,终于把他逼死了!”
质问完吴家人,秦氏神经质的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说完便神色恍惚的走了。
一直没出声的吴希听了这话,总算抬头问道:“谁死了?”
说完,吴希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在一侧的吴老太爷……发现这老头子正在端着碗蛋汤喝得正香。
秦氏踉跄着走到外间,吩咐道:“去请个医士来……快去,把这县城里最好的柳医士请来。”
吴希这才有点回过神,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冲进吴县丞在的屋里。
吴县丞已经被秦氏放倒在了窗下的小榻上。
这榻有些小,加上他关节也硬了,所以脚还是保持半弯着落地的姿式,身子却是扭着半躺在榻上。
就着室内昏暗的光线,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
吴希有些慌乱的唤了一声:“哥?大哥?”
这时候吴老太爷也跟了进来,他年岁大些,也是人老成精,立即冲到面前,伸手一摸……
瞬间心就凉了大半,这身子都硬了,还有什么指望?
邹氏这时候也带着孩子,探头探脑的在外张望着。
看见邹氏,吴老
太爷心念一动,立即大吼道:“滚出去。”
邹氏慌了神,拉着孩子就跑。
只是她人还没走远,却听到吴希先嚎哭出声:“哥呀,我的好大哥呀,你这是怎么了?”
吴老太爷下垂的脸皮一直在微微颤抖。
好半晌他才给了吴希一巴掌道:“嚎什么!秦氏进来以后,你哥就死了,你说这是怎么了?”
吴希怔了怔,抬头看着吴老太爷,有些不理解。
吴老太爷却沉下脸道:“别忘记了,你想买宅子,还欠一百多两银子,这钱邹氏不给,你也不想秦氏给吗?”
听了这话,吴希很快就醒悟了!
如果能把大哥的死栽到大嫂秦氏身上……那秦氏的嫁妆必然就会全部赔偿给吴家。
秦氏的嫁妆可比邹氏丰富多了,光是她的那两套头面,就值上千两银子。
父子两人互视了一眼,瞬间达成了一致!
为了装得像些,吴老太爷和吴希,甚至一起找来了绳索,把已经僵硬的吴县丞给挂在了梁上。
然后,吴老太爷这才出去嚷人,把在家里封口的活计留给了吴希。
刚才就邹氏过来看了一眼,根本什么也没看清。
而且看在上千两银子的份上,让邹氏不要乱说话,一点都不难。
等秦氏请了柳大夫进门,都还没来及看一眼吴县丞的情况,便已经被吴希带着人给扑倒在地。
吴希指着秦氏沉声控斥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谋害我兄长?”
……
这
事闹得极大,不过一夜之间,便在清宁县里传扬开了。
新任的县令还没有赴任,本来就是由吴县丞暂理一切事务。
现在连他也死了,衙门里的几个主簿与县尉谁也不敢管这档子事,直接便使人快马报给了郡守韩秋明。
韩秋明闻听清宁县几个月之间,县令、县丞先后死去,立即也坐不住了。
当即他便遣了一位刘推官带着几个随从过来审理此事。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邹氏心里有些慌,便想趁着没人,收拾几件衣裳,先回娘家避避风头,没曾想,还没出门,就又被请了回去。
因是有吴老太爷首告,秦氏已经下了狱。
谷鸢知道后,想起上次见面时,秦氏的亲和,不禁与池愉商量道:“我能去瞧瞧秦氏,帮着她打点一二吗?”
“你倒是心肠慈软,去吧。”池愉眼皮都没撩,平静的应了。
看到谷鸢的时候,秦氏很意外。
而秦氏居住的环境,也比谷鸢想像中的好太多了……
毕竟当了几年县丞夫人,又还没有定罪,多少还是有些照顾的。
谷鸢没敢带食物进来,怕有个什么,以后说不清。
她只私下拿了二百文钱给女狱卒道:“这点小钱就先寄放在姐姐这里,若是吴夫人有什么想吃的,您看着行个方便。”
女狱卒掂了掂手里的钱,笑了笑,客套的说道:“小的知道了,夫人放心。”
秦氏默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女狱卒走后才出声道:“我
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还帮我打点狱卒。”
“夫人不是说与我投缘,所以我便想着,总要来瞧瞧您,才对得起这缘份。”谷鸢温和的笑着应了。
说投缘,其实两人以前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现下更是有些相对无言。
谷鸢只能打起精神道:“夫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也可以说,只要力所能及,我必尽力而为。”
秦氏摇了摇头道:“我没做过,不怕他们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