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小纠纷,在谷鸢的撒娇下,总算是揭过去了。
当然,在两人心里,有没有真正揭过去,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这次与汪承安的会面,也不算全无收获。
最少从他口中,池愉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除了清宁县,五福县下的大黑山也闹得厉害?”
躺在池愉怀里,听他讲解的谷鸢闻言眼眸不由动了动……这样就和前世的乱局有些对应了。
“是,比清宁县闹腾多了,咱们这里也就是吓人些,并没有闹出人命,可是大黑山那边,听说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名村民失踪了。”
池愉说到这里,不由想起自己的几个舅父。
吴家就是大黑山脚下后山村的人。
“衙门不管吗?”谷鸢皱眉道。
“怎么会不管,去寻访的衙差也失踪了五个,五福县令也是没招了,才求到了汪将军面前,希望他能遣些兵士帮着一起搜山。”
“不过,这大黑山延绵有七八十里地,直连落瓦山脉深处,只有一处小山脚归属五福县。”
“这要搜山,用的人不少,汪将军不敢擅专,让五福县令去请韩郡守与益州卫许将军协商。”
池愉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思量了一瞬,才继续道:“汪将军适才已经同意,将此间事禀报给郡守大人。”
谷鸢上辈子这时候,刚进郡王府里,正在打扫庭院中,自然对这些事,不可能有什么先知的消息,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去
后,才发现家里便来了一位贵客……居然是吴县丞找上门了。
吴县丞本就生得仪表堂堂,今年又不过才三旬出头,虽然此时眼眸有些泛红,脸色也有些怪异,却也还是风姿出众,儒雅过人。
临时父母官亲自登门造访,池愉自是引为上宾。
两人入到厅堂内,分了宾主坐下后,谷鸢送了两杯茶后,便懂事的退了出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谷鸢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呯’的一声脆响,似有什么砸了,
接着便看到吴县丞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出,连看也没看谷鸢一眼,一甩袖子,便快步走了。
池愉这时候才跟着走了出来。
他倒是脸色平静,只是看了谷鸢一眼道:“没事,别怕!”
谷鸢:……
却说吴县丞与池愉不欢而散后,带着几分气性的回了家。
一进院子里,又遇上了弟弟吴希的妻妾在吵闹。
吴县丞脸色一黑,还不及发作,便听到妻子秦氏已经推开窗,训道:“相公在外面那么不容易,你们帮不了他,也不能这样一直拖他的后腿。”
“虽然说父母在不分家,但你们要是再这样闹下去,这家不分,也要散……二弟、邹氏,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可吴县丞的弟媳邹氏却听不进这话,只绷着脸道:“嫂子教训,我也不敢不听,只是这些孩子也太小了,我怎么管的了?”
吴县丞眼眸赤红的看着这一院子的人,突然有些心累的笑了起来,
神色疯颠般的说道:“管不了,是,我也管不了啦。”
闻言邹氏撇了撇嘴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当初要不是大伯再三许诺,我怎么会嫁过来,现在大伯倒是说事事都管不了啦?”
吴县丞原来是马监主簿很是能照应邹家的生意,因此邹家才舍了一个女儿来与他攀亲。
结果不多时,吴县丞左迁了,改任县丞。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自打吴县丞改了职守,这邹家的生意可就没那么顺了。
邹氏在家中,自也不如过去那般好说话,闹腾的也越发厉害。
吴县丞没理会邹氏,只跌跌撞撞的回了屋。
秦氏看到他神色不对,赶紧命人煮了一碗参茶,捧了进去。
吴县丞坐在窗下,听到动静才侧了侧头,看到是秦氏,声音有些哑的问道:“兰儿,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
秦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相公,你不要胡思乱想。”
“呵呵!”吴县丞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发呆。
秦氏把参茶放在了他手边,没再说话,转身就要退了出去。
却在这时候,吴县丞突然伸手一把拉住秦氏,低声唤了一声道:“兰儿……”
后面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声。
秦氏留意到了他的异常,却没有耐性继续宽慰他。
主要这样的家庭生活,真的也是让她身心疲惫。
但秦氏万万没想到,这会是他们夫妻最后一次对
话。
待到开饭的时候,秦氏进屋唤吴县丞用饭时,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悄无声息,安安静静的靠在窗台上,就像在等待下一次的日出日落。
可惜,秦氏怎么唤他,他也不会再有回应了。
甚至秦氏走过去才发现,他身子已经僵硬,皮肤也失去了原有的质感,变的冷冰粘腻,还透着一点冷硬。
秦氏呼吸不稳的站了一会,才定住心神,伸手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确认后……她半晌没有出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