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真不知道谢琥脑子里,是不是有水。
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在恨什么?
谷鸢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无语道:“我对汪九姑娘没有那么大的恨意……”
“那你为什么一直和我闹?”谢琥不解了。
要知道他是沉思了一天,才做好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谷鸢真觉得和谢琥没法沟通!
她只能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我没有闹,我不是在和你置气,我是真的觉得咱们不合适。”
最后谷鸢陪着谢琥又闹又哄,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把这位大爷送走。
好在出了元宵,谢琥便去皇家别苑见汪婕妤,回来以后又陪着皇帝去猎宫春狩,一时之间还真没空搭理到她头上。
因此谷鸢很是过了一阵子逍遥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庚戌科春闱。
想着春闱是个赚钱的机会,谷鸢特意回了家一趟,在家里领着几人一起做了些肉干,烙饼子,还有各种羹饼,这种适合考试时食用的食材,让韩氏带着柳莲娘去市集兜售了一番,倒是又赚了几两银子。
韩氏想着池愉与冷二哥时常照拂,便包了几份,也给他们送了些。
池愉看着熟悉的羹饼,不由垂了一下眼眸,心里多少有了些许感触……
原来他与谷鸢还是夫妻的时候,谷鸢就常做些羹饼,他读书累了,夜里自己便能冲碗羹汤,不麻烦,滋味也不错。
其实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说年少情深,或许有些过了,但他知道自己对她,从来没有释怀。
春闱过后,谢琥也回来了,他等不到放榜日,便要奉令返回江城郡了。
而他与谷鸢的赐婚旨意,到现在他也没拿到,可把谷鸢一个人放在都城,他又不放心。
这种感觉,几乎让他坐立不安,内心满是焦躁。
偏谷鸢躲在学院,根本不敢出来,他倒是想去学院直接掳人,可又有些害怕她那样闹生闹死的样子。
不过游疑了几天,到春闱放榜的这一天,谢琥看到池愉中了会试第一名,立即再无游疑……这人上辈子因故没有参加会试,现下倒是比前世更加出彩了。
谷鸢没想到自己在学院睡觉,再醒过来,便又到了谢琥的车驾上。
她看着谢琥,脸色越发难看……
池愉听说谷鸢又失踪的消息,已经是他要去殿试前。
临上殿前,接待他的礼部官员,还打趣道:“池会员果然是少年英才,现在已经中了解元、会元,要是再努力一把,可就是连中三元,本朝立国以来,得中三元者,也只有四人,不知道现下能否再见一次。”
池愉还有些走神,听了这话,只客套的施了一礼,浅笑道:“大人缪赞了。”
参加殿试之人,除了池愉外,还有位来自兰陵的楚卓,也是年少英才,其他士子多半已经年过三旬。
众人虽因来自各地,又没有互通姓名,难知各自会试的名次,但看到楚卓与池愉,都猜测此科探花郎,大半就在这两人中择一了。
殿试一日,至日暮交卷,经受卷使、掌卷使核点,一一弥封后,才放人出来。
皇帝看了官员择选出来的十佳卷,听说池愉已中解元、会元,便不再游疑,直接钦点他为本科状元。
连中三元,天子召见,皇帝甚是温和的垂问道:“池卿,可有什么心愿?”
这也算是俗例,一般状元郎,都会为自己的母亲,或是夫人讨要诰命。
池愉垂下眼眸,在衣袖中的指节渐渐握紧,最终低声道:“学生确实有一心愿,望能得陛下成全。”
“哦,你说。”皇帝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
“学生幼年时得祖母厚爱,订有一房妻室,但学生年幼无知,只知治学,鲜少顾家,引得她与家母之间多有龃龉,最后被家母送离归宗……”
池愉说到这里,一脸尴尬的跪下道:“之后学生一直心有不安,甚想将妻子接回照顾,望请陛下可以给一道恩旨赐婚,以求安抚家母。”
皇帝听了这话,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姻缘之事,结的是两姓之好,既然她与你家中长辈不合,可见也不是良配,不如另择佳偶?”
“学生与她年少相识,此情皆定与宿生,实不忍割弃,还望陛下恩义成全,学生感激莫名。”池愉跪在地上,又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皇帝笑容渐收,难辨喜怒的问道:“你如此执着儿女情长,如何为国效力?”
“人生于世,先爱重自身,后推己及人,才能爱重他人,若是连自己与妻子都不懂得珍爱,又何谈爱重家国?”池愉说到最后,额上已经隐隐沁出些汗意。
他也是怕的,却也知道除了如此,再不可能有别的办法能救出谷鸢。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笑了笑道:“好,朕就成全你。”
因着有池愉闹了这么一场,皇帝对后面的榜眼、探花,都没了兴趣,只让太监找池愉问了谷鸢的庚贴,打发他们三人出去了。
看到谷鸢的庚贴后,皇帝脸色越发难看。
他冷着脸问道:“这名字,朕看着甚是眼熟?”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许山最是机敏,只扫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