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睡着以后,发现自己又被谢琥抱到了怀里。
看着自己枕在头下的手臂……她可以肯定,其实这个姿式两人都不太舒服。
不过谷鸢尝试着向外爬了一下,刚一动,便又被谢琥摁住了,他还眯着眼拍了她屁股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别乱动!”
谷鸢又羞又愤,却拿这混蛋没办法,连头上的发钗都被他给丢了,只能气得又咬了他一口。
牙齿用力的磨着,一点也不心软。
谢琥被她闹醒了,居然也没发脾气,反是笑着道:“这么有精神,要不我们再来做点别的?”
说话时,他的指尖在她腰上滑过,很是威胁的意味十足。
谷鸢吓得立即松了口。
看到她眼眸里闪动的泪水,谢琥伸出手指帮她擦了擦,一时倒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他拍了拍谷鸢的背道:“睡吧。”
两人闹了大半夜,加上白天还在宫宴折腾了一天,确实都很疲倦,最终谷鸢也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谢琥已经走了,毕竟元日他还要跟着去太庙祭祖,自然不可能一直和她消磨。
谷鸢原本以为谢琥肯定会把她扣在这不放,却没想到他居然使了人送她回了学院。
柳莲娘回了韩氏处,学院里只有谷鸢和阿拾,倒是各自找着乐子。
阿拾见谷鸢也不出去,便日日沉浸在酒香里。
谷鸢闲得无聊,找了几本杂书看着,一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一大早,谢琥就开始敲她的窗子,但谷鸢就当没听见,怎么也不肯出去。
她以为谢琥会像以前那样强势的破开窗子,把她拖出去。
结果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只是在窗外默然的站了一会。
最后,他低声道:“你不想和我去看灯吗?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灯会的繁华……”
喜欢吗?
谷鸢垂下眼眸,上辈子她大约是期待过的。
其实如果在她刚出事的时候,谢琥就找到她,像这样照顾她,哄着她。
她大约也会很不争气的又跟了他。
可是他没有!
他没有找到她。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痛苦和怨恨里又过了近二十年,就算年轻的时候,真的对他有感情,有期待,也被岁月消磨的干干净净。
在上一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她其实已经不怎么想的起谢琥这个人了。
就算偶尔想起来,也只是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这段过往,觉得又卑贱,又羞耻。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谢琥还会这样执着……或许就是消磨的不够吧。
谷鸢很平静的说道:“你答应过带我去看灯,可是实际上你总是失约,而且有一次,我提了两句,你就发脾气了,让我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慢慢看清了,也不期待了……殿下,已经燃尽的情份,是不可能复燃的。”
听了谷鸢的话,谢琥良久没有回应,谷鸢再打开窗的时候,便发现他已经走了……
两人间的这种气氛压抑的让谢琥害怕。
他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最后那一段时光里。
可是明明现在没有魏氏在磋磨谷鸢,而且他现在没有失去权势,可以好好的庇护她,只是她却怎么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谢琥不想回到家里,便又去寻了雨慧公主。
雨慧公主这会正坐屋里和顾清渊一起玩游戏。
玩的是你画我猜。
顾清渊一边画,雨慧公主一边猜,当然大半时候都是猜不中的,偏偏两人乐此不疲,一直在笑。
就是谢琥来了,雨慧公主也没有终止这个游戏,反是把谢琥晾在了一边,继续和顾清渊玩得嘻嘻哈哈。
谢琥等了一会,感到自己有些反胃,不由没好气的啐道:“差不多得了,我全身都快发冷了。”
雨慧公主有些嘲弄的看了谢琥一眼,眯着眼眸道:“要是谷娘子肯陪你玩,你便不觉得冷了。”
“呵呵。”谢琥讥诮的笑了一声。
雨慧公主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继续和顾清渊玩闹。
最后,谢琥只得无奈的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明明之前她没有这么抗拒我。”
“想我给你出主意?”雨慧公主抬了抬头。
谢琥想了想,发现自己兄弟姐妹里,个个都算上,其实都蛮薄情的,也就她这么一个情种了,只能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懂一些。”
“那你得给我说实话,究竟出了什么事?”雨慧公主漫不经心的问道。
谢琥思量了一瞬,把汪彩鸾的事,略略说了一遍,最后还自作聪明的补充道:“她是醋了吗?”
“如果她是醋了,你会重罚汪彩鸾吗?”雨慧公主先问道。
谢琥怔了怔,最终摇了摇头道:“不会,当时我没有罚,过后怎么好再追究?舅母一向待我不错,我也不想让她太过伤心。”
“你看,你很明白呀,既然当时没有做,过后再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雨慧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
谢琥不知道什么叫‘算了吧’,他也一点都不想听这句话,不禁有些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