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子……死了?”
谷鸢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了一遍。
她万万没想到,她不过归家两日,回来便是这样的巨变。
说起夏娘子,其实谷鸢也不算与她相熟。
谷鸢只记得夏娘子生得不错,特别一双修长的眼眸里,总是闪动着机敏聪慧的光彩,很是动人心魄。
发生了这样的事,谷鸢心情有些低迷。
但下午她还有堂课,也只能打起精神过去应付差事。
下值回来时,谷鸢却听到孙娘子的屋里传来低低的琴音,如泣如诉,不免听得心情越发低沉。
而谷鸢还来不及收拾心情,就听到外院有人传话道:“周娘子、孙娘子、谷娘子……院长有请。”
谷鸢闻声出来,看到孙娘子眼眶还红红的,倒是有些怪异……毕竟夏娘子与她似乎并不要好。
孙娘子与谷鸢并排走着,看到她的神色,幽幽的长叹了一声道:“倒不是为她难过,只是同为女子,有些兔死狐悲罢了。”
说完,孙娘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声,仔细看了谷鸢一会道:“你颜色出众,更要引以为戒。”
孙娘子虽然是教乐器的,气质也很温雅,长相却只能算秀丽,教书法的周娘子更是长相普通。
几人一起跟着引路的婢女去见院长。
这桑田学院的现任院长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天子的长女雨慧公主。
雨慧公主现在虽只是花信年华,却已经是孀居之身。
或是为了让丧夫的女儿有些事情打发时间,皇帝把她遣到这学院当了院长。
左右这桑田学院,院长并不必主持授课,主要作用就是威镇这些纨绔,雨慧公主的身份足够了。
到了院长室,谷鸢便看到室外还站了四五个人,都在等待讯问。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虽然猜到八成是要垂问夏娘子的事……可她与金都尉的私情,旁人又怎么知道?
谷鸢想到这,不免又为夏娘子长叹了一声。
毕竟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子,却为了这样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失去了生命……委实太惨了些。
偏这时候,有个段娘子还忍不住嘀咕道:“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清白女儿家,便是听来都嫌污了耳朵,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言语里多少透出了几分对夏娘子的不屑,这让谷鸢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侧的孙娘子却已经冷笑出声道:“厕所里的蛆看着也是清白极了,可惜却一肚子的脏污。”
“孙倩瑶你有胆子,你就再说一遍!”段娘子气得咬牙切齿。
孙娘子却已经含笑反问道:“你激动什么?我只是与谷娘子闲聊罢了,莫不是段娘子……你觉得我在说你?”
谷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白胖的蛆看见人总爱晃脑袋,却不知道人嫌死它了。”
听了这话,孙娘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娘子见她们两人一唱一和,越发恼怒,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一个教坊司出来的贱婢,我羞与你计较。”
听了这话,孙娘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也没理会她这话。
反是一侧的周娘子出声劝道:“都别吵了,要是惊动了公主殿下,只怕不好收场。”
几人这才安静了些许,不多会,便有个小娘子出来,改唤了谷鸢进去问话。
谷鸢走进室内,遥遥的先闻到了一股雪中春信的香味,不由暗幽幽的叹了一声。
这道名香,极是难得,必须取立春后,最后一场春雪落在梅蕊上最洁净的白雪为引和香,才算上品。
香气幽远清冷,极是高雅。
上辈子她花了几年时间,才等到一场合适的雪,制成过一坛这传说中的名香。
谷鸢垂着头,缓缓向前,一直走到了能看到公主裙裾一角的位置,才停下来行礼。
其实谷鸢考入桑田学院的时候,便是这位公主点的头,据说是她做的茶果子,极合公主的胃口。
谷鸢带着心事行完礼,便听到公主带着几分兴趣般的说道:“你就是谷娘子?起来吧。”
谷鸢低低应了一声,这才起了身。
起身时,她偷偷看了一眼雨慧公主。
雨慧公主端坐在长案之后,身后还立着八个随侍。
只是她并没有着公主制装,连发髻也只是随意插了几只金钗,长长的发丝披在肩头,配着明红的衣裳,更显娇媚。
感觉到谷鸢在偷看她,雨慧公主也没觉得冒犯,反是问道:“上次你制的寒雪春杏,很是合本宫的心意,究竟是怎么做的?”
“只是些小手段,不过是将糯米团子,多加了一点馅料罢了。”谷鸢可不相信公主真会有闲心听这个,便谦和的应了一句。
“主要是香味很特别,看来你也是制香的高手。”雨慧公主似乎真的很有兴趣,居然再次追问道。
谷鸢心下略觉得奇怪,但也只能应道:“略知一二。”
因谷鸢答的不热情,雨慧公主也变的有些漫不经心。
她歪在了椅上,开始把玩起自己的指环,很随性的问道:“那你可嗅出本宫薰的是什么香?”
“雪中春信。”谷鸢虽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