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谷鸢才进郡王府里没多久,便被庆乐调进了内苑里伺候。
那时候在内苑里管着衣裳薰香、花卉陈设的便是锦露。
锦露不同与阿无、阿月,她比谢琥要大几岁,所以并不是宫中准备好的暖床班底。
或也因为这样,锦露看暖床班里的人全都不顺眼。
谷鸢那时候没少在锦露手里吃亏,当然这些都不算大事。
真正让谷鸢心里开始生恨的,是当初锦露和另一个女侍卫露露,两人一起算计她,害她差点失身给了府里的亲兵……
那时候,谷鸢已经被谢琥指定到了房里伺候。
虽然没有明说,但郡王府里亲近些的人,都知道她迟早要伺候谢琥。
这时候谷鸢如果失了身,以谢琥的脾气,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就是往死里害她!
谷鸢不知道谢琥是不是忘记了,这次遣人来接她的时候,居然把锦露也给捎上了。
不知道他是成心给她添堵,还是要给她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谷鸢思量到这里,眼眸不由动了动。
抬头看见锦露气呼呼的样子,她不禁又笑道:“我真没有恶意,姑姑别生气了。”
听到谷鸢给自己赔小心,锦露心气才顺了一点。
只是转脸看到谷鸢脸上的伤痕,锦露又忍不住讥讽道:“人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也不看看你现在变什么样了?居然还敢攀着郡王爷不放,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福气。”
谷鸢笑眯眯的看着她,突兀的伸过手,摘下车厢内装饰用的小马鞭,对着锦露就是一下。
谷鸢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伤重不能起身的那五、六天里没有习武,其他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松懈过,便是现在受了伤,也晨起在屋里蹲马步,夜间在外面练剑。
她这番辛苦也不算白费,如此下来,虽然还算不得什么高手,这一鞭却也抽的又准又稳。
锦露吃痛的捂着脸,大怒道:“你敢打我,我是内廷司在籍的女官,你打我便是打的皇家的颜面……”
“那你就去告我呀,人家肯定会问你,我为什么打你?锦露姑姑,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再不济,也是王爷的客人,何时轮到你来奚落?”谷鸢慢条斯理的把玩起了手里的小鞭子。
此时坐在车架上的阿拾听到了动静,赶紧麻溜的又钻进了车厢里。
她看了看谷鸢,又看了看锦露,不由皱眉道:“锦露,你坐出去,我来陪着姑娘。”
锦露不由柳眉一拧,狠狠的瞪了阿拾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凭什么吩咐我?”
阿拾真有一种自己好心全喂狗的感觉,不由冷笑道:“行、行,我去请沛珊姑姑来管你,她能总吩咐你了?”
听了这话,锦露虽然心下还是不甘愿,却也没再继续较劲,只是哼了一声,便一扭身子,钻出了车厢。
阿拾爬进车厢里,从谷鸢手里拿过马鞭,放在车厢侧挂好,便一言不发的坐下了。
只是她再看向谷鸢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探就……
在阿拾心里,谷鸢其实是一个性子很不错的姑娘,有着王爷的宠爱,却并不持宠而骄,从不为难他们这些当差的人。
便是脸毁了,也没像一般姑娘那般自艾自怨,对影自怜,反而身上总透着一股子劲。
那是一股子想好好活去的朝气劲儿,挺讨人喜欢的。
反正阿拾就一直蛮喜欢她的。
可是今天谷鸢突然开始明里暗里的给锦露下套……这让阿拾感到自己是不是以前看错了人。
谷鸢看出阿拾的想法,却也懒得解释,只望着她笑了笑道:“咱们中午不歇息吃饭了吗?”
“怕路上再有变故,不歇了,准备先赶回江城,之后再做计较。”阿拾答了一句。
谷鸢便也没在问,反是慵懒的依在小榻上,似又要睡去了。
“你发这么大脾气,是因为锦露的话,让你烦心了吗?”在冗长的安静里,阿拾终归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谷鸢其实只是因为上辈子的事,心里讨厌锦露,不想让她在自己面前晃悠,这才找机会生事,把她打发走。
但既然阿拾想到这里去了,谷鸢也不好解释,便顺着她的话道:“嗯,不要说是王爷,就算是你们,看到我这张脸,也常觉得心慌吧……”
“其实,谁人不爱俏丽,说什么以色侍人,不得久长,可若是连色都没有,却恐怕让人多几眼的机会都攀不上,更别说伺候在侧了。”
谷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小,坐在车架上的锦露也隐约能听见些许。
锦露心里本就厌着谷鸢顶着这张如妖怪般的面孔,还要纠缠郡王爷,现在听了这话,更觉得谷鸢是在刺她,不由脸色越发难看。
阿拾却是认真的安慰谷鸢道:“你也别想太多了,王爷待你还是不一样的,这不,还特意遣了沛珊姑姑照料你,有沛珊姑姑在,你迟早能恢复如初的。”
谷鸢浅浅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这话,但在她心里,却是满满的不以为然。
谢琥待她能有多不一样?
她还真没看出来!
上辈子在谢琥日子顺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