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谷鸢的瞬间,池愉险些以为自己见着妖怪了。
若不是他养气功夫还可以,只怕要失声尖叫。
“啊!啊!啊!有妖怪呀!啊啊!你们快看,那窗台上有妖怪呀!”
可一侧的冷二哥显然没池愉养气功夫好。
或是看到池愉神色不对,冷二哥也顺势看了一眼。
然后便只见冷二哥大声惨叫,还一蹦三尺高,对着窗台就掠过去,似乎要去打妖怪。
新雨赶紧阻止道:“冷二哥,这不是妖怪,不是妖怪,你快别叫了,整个客栈的人都快被你嚷醒了。”
谷鸢很平静的看了冷二哥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窗子闭上了!
只是,她不禁暗自思忖……倒是她的不对了,不该没戴幕篱把人吓着了。
想来也是,大半夜的,对着窗头,飘出这么丑的一个脸,能不吓人吗?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吓着谢琥?
谷鸢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总算平静了下来。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浅浅的饮着。
从受了伤,因在吃药,她连茶也不能喝了,嘴里越发寡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太差,谷鸢这一阵子心情特别低落。
有时候她也会质疑自己这样对不对?
可是,只要想到如果不这样,只怕她除了去死,再没别的办法拒绝谢琥的强求,便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池愉初时并没有认出谷鸢,毕竟两人有阵子没见,谷鸢还抽条了一些,比以前显得更加清瘦高挑。
可是在她关窗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不由随意的问道:“谷姑娘怎么伤成这样了?”
新雨刚安抚住受到惊吓的冷二哥,一时没反应过来池愉怎么认出了谷鸢,就随口应道:“听说是早上起来烧火,吹火时,茅草喷了火出来,把脸给燎了……”
说到这里,新雨已经感到自己失了言。
她只得勉强解释道:“虽然我们王爷是好意,怜惜这姑娘可怜,才接她去王府医治,但终归与名声不利,还请两位不要声张。”
冷二哥还没完全定住神。
说实话,就是从天而降一个带翅膀的老虎,他都不会吓成这样……
可他就是怕妖怪呀!
虽然从来没见过,但他就是怕呀!
池愉听完,脸上的平和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他赶紧与新雨道别,便大步的往回走去。
冷二哥一边追,一边道:“你这是怎么了?等等我呀,我怕黑。”
平时冷二哥也不是很怕黑,可是刚被吓着了,就有点点怕黑。
池愉却垂着脸,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好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冷二哥看着他脸色,才后知后觉的问道:“那个?你说是谷姑娘?难不成那妖……”
看见池愉快要吃人的表情,冷二哥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问道:“那是弟妹?”
池愉现在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个大石头压着一般,根本什么也不想说,甚至连叫冷二哥改口的心思都没有,他只闷头往前走。
“弟妹也太倒霉了,这脸怎么燎成这样了,原来可是个大美人。”冷二哥还不懂事的继续感叹。
池愉什么也没说,几乎不用求证,他都可以肯定谷鸢是自己燎伤了自己的脸。
至于原因,他也能猜到些。
大约是她不想屈从于江城郡王,成为郡王的玩物,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拒绝。
他早就该想到了,江城郡王花了那么多心思,逼着他们两人和离……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怎么办?
虽然之前他隐约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当时他在江城见到谷鸢的时候,却误会她已经屈从了。
那时候他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却也衷心希望她能过得好……
毕竟如果嫁入王府,又能得到王爷的爱重,也是很多人眼中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他才会劝解她几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谷鸢会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拒绝……
这让池愉内心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与愧疚。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迫和离,她还是他的妻子,江城郡王就算再怎么过份,也不能将她逼成这样。
光一个强夺人妻的名声,都会让江城郡王略略顾及几分。
可是因为她成为了一个和离妇人,若是和江城郡王之间的事闹出去,只怕不会有人认为江城郡王强迫了她,反而会认为是她勾引了江城郡王……
想到这里,池愉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眸……是他间接的害了她。
其实,在两人刚刚和离的时候,他还曾经幻想过……等他考上进士,可以摆平家里的一切,或许两人间也还能有机会。
可是……
池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太傻了!”
冷二哥搭了半天话,池愉都没理会,此时听到池愉嘀咕了一句,他不由赶紧拍着池愉的肩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池愉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只是看着冷二哥道:“你说,她的容貌这样,还会有别人想娶她吗?”
“不是吧?不是吧?你还想娶她?不是吧?你不怕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