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没好意思告诉吴卓,人家苦主出手比他大方多了,只得陪笑道:“要不我去问问苦主,再做调停?”
吴卓与阿陆都点了点头,在阿陆看来,这五两银子也不算少了。
冷光出来就开始摇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便是看见妻子孙氏过来送饭,他也提不起精神用晚食。
孙氏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劝道:“万事总归有过去的时候,还是先吃饭吧。”
听了这话,冷光却不想理会,只叹息道:“如何吃得下去,我就说这银子没有这般好赚的,这人拿着秘书丞府上的名贴过来,还要给我们辛苦银子,我便觉得奇怪……”
说到这里,冷光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怪也怪自己心太贪,想着现在开春,要送元宝去学堂,总得存些银子才好,一时没管住手,便收下了,谁想对家居然是郡王府的近侍,现在可如何收场?”
孙氏听了这话,也只能跟着长叹了几声,突然又道:“对了,二弟不是说他那友人是解元公,想来很是聪明,或能帮你想个主意也不一定?”
冷光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办法,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说道:“那你快回去与二弟他们商量一二,不要说我收了银子的事,只说现在这两头都在不依不饶,该如何才能两边不得罪的把事解决了。”
冷光原本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因长房绝了嗣,族里挑了他过继,便由着长房的寡母抚养成人,继承了长房的家业。
他过继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八岁,早就记了事。
原先寡母还在,害怕寡母吃心,冷光便也鲜少与亲生父母往来。
直到两年前寡母病逝后,亲生父母遣了弟弟冷亮送了丧仪,两家这才慢慢有了往来。
终归是血浓于水,不过两年时间,倒是相处的越发亲近了。
孙氏赶回家的时候,冷亮,也就是冷二哥,正和池愉在院子里逗孩子。
元宝这会才六岁上,但冷家人天生身量高,便是只有六、七岁,也快到池愉胸口了。
孙氏脸色发白的走了进院子,然后赶紧打发儿子道:“元宝,你去帮娘把碗洗了。”
元宝是男孩,平时孙氏很少支使他做事,所以不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撒娇道:“娘……我不会。”
“快去,多洗几遍,洗干净了,娘明天给你烙肉饼吃。”孙氏耐着性子哄了哄儿子。
元宝这才满意的走了。
看见孩子走了,孙氏这才小小声的把冷光遇上的难题说了一遍道:“那苦主就想打行凶的人二十杀威棒……最好使点力,打断腿。”
“但这对家是王府的近侍,你哥如何敢做这样的主?只得把两边都留了下来,递了消息给上面的大人……可瞧着都过一更天了,只怕大人也不想管,两边都闹腾的不休,可不是愁死个人。”
池愉听了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却没出声。
反是冷二哥急切的应道:“嫂子别急,我和阿愉去看看情况,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哎,真是你们难得来做次客,还要帮着收拾这事,唉……都是不赶巧的。”孙氏听到冷二哥应承,不由喜出望外的客套道。
走出门,冷二哥看见池愉脸色虽然平静,眼眸里却有些锐利,不由道:“阿愉,你不高兴?”
池愉确实不太高兴,如果孙氏开门见山请求他和冷二哥帮忙,看在冷二哥的份上,他也不会推辞。
可是孙氏便是一味的哭诉,等着冷二哥一脸上赶着的去帮忙,这就让池愉心下有些不太舒服。
特别是最后孙氏客套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道谢的话,实在不是一个懂礼数的人。
见池愉没否认,冷二哥便知道他确实不太高兴,只得说道:“本来该被过继到长房的人是我,是大哥说,我小,挨了打只怕也不会说,他大些,要是大伯母打人,他能说的清楚……”
“就这样,我爹就把他给了长房,为这事,我娘哭了几年……说来说去,是我欠了大哥的,要不是他,从小被迫与父母分离的人,就是我了。”
听了冷二哥这一番剖心的话,池愉只能皱眉道:“你才二十来岁,怎么比我娘还唠叨。”
冷二哥不由推了推池愉道:“切,你得意啥?快说,有什么妙招没有?”
“王府侍卫都有品阶的,他们能听话跟着冷大哥走,没有持势凌人,便说明不是目无王法,毫无礼教之人。”池愉分析道。
冷二哥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所以,他们冲突必然是有原因的,这苦主,未必全然占理,我们不如去问问清楚,直接寻苦主的主家讲讲道理就是了。”
说到这里,池愉淡淡一笑道:“想来,他们的主家,会比一个管事懂道理的多,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想闹腾到江城郡王面前去。”
闻言冷二哥立即神色松了下来,很是高兴的说道:“这法子好,我就想不到,还是你聪明。”
池愉摇了摇头,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最难的不是说服主家,而是这主家未必会见他们。
不过,池愉没想到,上天都在帮他,他到了押司外,就遇上了新雨。
之前池愉在江城郡王府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