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圳万万没想到,这成了他与妮妮的最后一次见面。
等他登榜进士,再回归新平郡了结旧事时,却听说妮妮已经死了!
她被裴飞凌虐至死!
裴圳内心一震,总算从这个旧梦中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裴圳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谢琥总算姗姗来迟了……
这一次送走谢琥以后,谷鸢的小铺子总算是顺利开业了。
开业第一天,柳招娣便要过来帮忙,却让谷鸢给拒了:“我不怪你,你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柳招娣与杨旭辉母子达成了和解,两家都撤诉,杨家不告谷鸢,柳招娣也不告杨家母子,正常和离,最后在里正的调停下,杨旭辉赔偿了柳招娣三十两银子。
当然这个消息,被杨老太太张扬的四邻皆知。
柳招娣本来在街上租了李大娘家的空屋住下,结果没两日便被娘家人寻了来。
柳母又哭又闹,硬生生的被她给翻找了二十两银子走。
柳招娣哭得不能自己,但是听到柳莲娘说起这些的时候,谷鸢容色淡淡,再无同情。
只是她的相亲事项,又再次被母亲杨氏提上了日常。
当然,谷鸢内心是拒绝的,不只是因为她现在无心在此,更主要的是谢琥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她要敢去相看,只怕谢琥能闹翻天。
但是,千防万防,难防亲娘!
“你这孩子,还愣什么?这是裴家的九郎,裴执!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杨氏笑眯眯的招呼时,谷鸢心中实实在在的掠过一丝尴尬。
这会早就入了秋,天气也凉了,裴执穿着一袭玄色的外衣,立在院中,树上黄叶飘飞,显得他越发有一种遗世公子的气度。
裴家算是新平郡的世家,家中子弟,出色者皆入仕。
裴执叔伯辈里,最出色的一位,曾任兵部侍郎,便是现时也有一位族兄是出任军器少监。
而裴执自己却是弃文从医!
谷鸢恍惚的想起来,上辈子,她和池愉婚事不成后,也是在这年秋,与裴执相看过一次。
后来裴执还送过她一只小兔子,邀过她去赏梅……
若不是后来谷家突然倾覆,事情一件接一件,他们两人已经快要交换庚贴了。
再后来事是人非,再相遇,已经是六、七年以后。
那时候她已经是谢琥的暖床丫鬟,而裴执也另娶了夫人冯秋娘。
他们夫妻皆是极温柔之人,待她这位年少旧友,甚是和善……
所以谷鸢从来没想过要横插一脚,破坏裴执和冯秋娘之间的良缘。
因此谷鸢无奈的与裴执一起漫步在外祖家的回廊里,含着笑的打趣道:“你信不信我会算命?”
裴执也就小时候见过谷鸢几次,皆是陪着叔父一起来杨家拜访。
他父母早逝,在族中多受排挤,幸得叔父裴圳照抚,日子才好过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看出来,叔父希望他能娶了这位谷家的小娘子。
想到这点,裴执垂眸看向身侧的谷鸢,只见她虽然带着面纱,但是肤似凝脂,眉眼如灵动,能看出来是位极出色的美人……并不惹人厌烦。
裴执笑了笑,轻声应道:“那你算出什么了?”
“我算出,你的姻缘还未动,但是很快要动了……你命中注定的妻子名字里水火相济,与你也十分相得。”谷鸢半真半假的笑道。
裴执不是蠢人,也听出她言语里的暗示与推辞,不由笑道:“这么厉害?到时候我要看看了。”
听到裴执的回话,谷鸢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裴执愿意娶她,但现在看来,多半与情谊无关。
裴执是有德君子,听明白谷鸢的暗示后,果然没有再纠缠。
就是杨氏有些没完没了,居然诘问谷鸢道:“阿执多好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热情点?”
“你现在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便是主动邀他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关系?要是你不好意思出口,不如我让你舅舅……”
……
听到杨氏的这些长篇大论,谷鸢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特别在看到谢琥时,她是真的想炸了!
谢琥黑着脸,直接把她捞到车上,当即就发怒道:“你居然又去见裴执?我就知道你们两人不清不楚的。”
在谢琥心里,裴执是比池愉还要让他反感的情敌。
主要是上辈子,谷鸢是他的女人时,他就听过不少人编排谷鸢和裴执的事。
听多了,他也觉得无风不起浪,这里面就是十件里九件是假的,最少两人年少相识,还曾相看过,差点订亲,绝对是真的……之后再藕断丝连,不也很正常?
反正他就是不喜欢裴执,特别上辈子他看过裴执看谷鸢时的眼神……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怜惜。
可笑了,他的女人,用得着别的男人来怜惜?
看见在生气的谢琥,谷鸢在车上窝了窝身子,睡下了。
谢琥气了半晌,没听到她服软,认错的声音,转脸却看见她依在车厢上睡熟了……真是有一种无处着力之感,气得他眼前有些发黑。